感讓指尖冒出了冷汗. [姐,別看了,我們葬了它吧.] 柳夢瀟走上來把麵具奪走,他看到姐姐黑白分明的瞳仁中波動著水光,一陣心疼.

柳夢煙看了看弟弟,點點頭道,[好,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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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坑爹,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 ...

最終,小雨的人皮麵具被葬在了柳夢煙屋邊的樹下,夏風吹過,雪色的樹葉沙沙作響,柳家姐弟站在樹下衣袂飛揚,柳夢瀟側頭,略有不解的望著仍顯悲鬱的柳夢煙,[姐,為什麼你會這麼難過?]

柳夢煙搖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

其實她並不是難過,隻是心裏突然變得空空的,很難受,曾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投緣的人,即使相識短暫,卻是掏心掏肺的對待,然而到頭來才明白,一切不過是幻夢一場,那麼親密的朋友原來是恨之入骨的死敵.

一個人回到屋內,桌上還擺著蔓凝苑未繡完的刺繡,柳夢煙輕輕拿起來,以前她看到蔓凝苑的刺繡手藝,除了喜愛便是讚歎,從未想過其它,現在真相揭開,才發現處處都是疑點,如此非比尋常的繡線是從何處而來,如此精湛的工藝定是需要時間的磨練,又怎會出自一個稚顏未脫的小女孩之手.

其實她不是被蔓凝苑騙了,是被自己的感覺蒙蔽了雙眼,柳夢煙將蔓凝苑繡過的衣裳和布料全部收進櫃子裏,有些自嘲的苦笑,這樣不幹不脆的作風還真是一點也不像她,可卻怎麼也做不到將這些東西都狠狠丟掉,然後指天誓日的下決心要誅殺蔓凝苑這個邪教妖女.

長長的歎口氣,像是要把心中抑悶的情緒全部驅散,柳夢煙開始收拾衣物,五盟聚會的日子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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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雪寒寨中的氣氛很緊張,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掉腦袋.

[當家的,消消氣,吃點東西吧。] 一個五大三粗的土匪婆子端著飯菜站在旁邊勸說白依.

白依滿臉怒氣,揚手便把旁邊的桌子掀翻,[滾!!!]

[當家的,你別這樣…] 土匪婆子往後退了退,有點懼意.

白依眼裏全是血絲,這些日子她根本從未睡過,她仿佛感覺到全寨的兄弟都在笑話她,每一次看到他們交頭接耳就會覺得是在討論她,每一次看到他們的笑都覺得是在嘲笑她,心裏的羞辱和恨像火一樣焚燒著,盛怒難平.

土匪婆子望向坐在一邊的老寨主,老寨主尷尬的咳了咳,對站著的絡腮胡子使眼色,絡腮胡子趕緊上前半步,繼續勸道,[當家的,別氣了,那個叫蔓傾舞的是江湖上有名的惡人,很多武林豪傑都曾敗在她手裏的,你輸了也不為過不丟臉.]

見白依沒說話,那絡腮胡子急的抓耳撓腮,他一個大老粗,搶財殺人奪小妞倒是在行,卻哪裏懂得勸人,憋了半天又繼續道,[當家的,這事兒真沒什麼,他們不是都說麼,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白依的手使勁的握成拳狀,絡腮胡子沒注意還在講,[他們還說了,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白依猛的操`起身旁的大刀橫掃,絡腮胡子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蹲在了地上,看著地上被削斷的胡須,黝黑的臉頓時嚇得刷白,顧不得狼狽模樣,慌忙蹭到了老寨主身邊,[當家的,這是他們說的,不是我說的.]

白依握著刀,牙根緊咬,口腔中已經有血腥味道,她一個字一個字狠狠的說,[我一定會把蔓傾舞帶回來,然後再拖出去淩`辱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那白老頭雖然也隻是一介土匪,但好歹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蔓藤仙閣是什麼地方,那裏的人是什麼樣角色,他當然很清楚,但是不讓白依去一定不可能,他深知女兒的脾性,她從小在寨裏長大,說一不二,橫行慣了,現在受到這樣的侮`辱,肯定不會罷休.老寨主搖搖頭,歎口氣道,[你要想去,爹不攔你,但你要記著,我們土匪在道上混,要講義氣但不講骨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無論什麼時候,保住你的命才最重要.]

白依心裏憋著一口氣,現在什麼話也聽不進去,梗著脖子,[坑爹,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

白坑白老頭又歎了口氣,[好,到時你帶她回來,爹願意幫你淩`辱.還有,說了多少遍了,叫我爹,別叫我坑爹...]

那絡腮胡子悄悄探出腦袋,握著拳接了句,[當家的,到時我也可以出一把力!]

連那土匪婆子也眯起小眼睛,目露凶光,[當家的,容嬤嬤我也可以出力,用我的秘製繡花針!]

於是白依擼胳膊挽袖子,提著大刀跨出門去.

她回房收拾了行李和銀兩,便頭一個人也不回的離開了山寨.

如果打聽蔓藤仙閣中其它人的蹤跡也許還要費些力氣,但要打聽藍衣妖孽蔓傾舞的下落,在江湖行走過幾年的人都可以給你四個字 “霓蘭雅苑”,隻要等在那裏,終有一天必定會見到她.

於是白依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霓蘭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