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經曆著從前從未經曆過的一些情緒。
她從小生活一帆風順,也沒有戀愛過,甚至連對周圍的人連一點好感都沒有過,可以說她的世界是一個黑白的世界。花時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甚至有時候她是麻木的,對別人的關懷都是點到為止。她沒有什麼好朋友,知心的更是難以尋覓,但是她並不為之苦惱,反而一個人的生活也未必就無趣。
但是這一切都是在認識小樂之前。
看見小樂一臉的難過,花時就開心不起來;看見小樂的眼淚,她想擁抱她進入懷中;小樂吻她,她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她為她苦苦壓抑,她為她日日思念,她可以為她做很多事情,就算穿山越嶺上天入地,如果她田婷婷需要,花時恨不能都為她做到。
可是這一切都隻是埋在花時的心裏,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她不能對婷婷說自己對她的思念,不能牽起她的手,不能靠近她,甚至連看到她哭都沒有立場去給她一個擁抱。
在田婷婷的身上花時明白了心痛是什麼,那她從未經曆過的,恨不能代替她所受折磨的情緒又一次席卷了花時。
隻是那個人紅了眼睛,落了淚而已,花時看到了,心口就堵得快要讓她停止呼吸。這個世界上那麼多人,每分每秒有多少人落淚?那些眼淚可以淹沒多少艘船,淹死多少人?可是她花時不會因為那些人的淚水而難過。為什麼她那麼在意田婷婷?
因為愛她,愛她,可惡的感情!
花時站在那裏,腦中經曆過一場海嘯,默默無語。小樂悄聲無息地揉了揉眼睛,不知道她的靈魂在哪裏,隻聽見她幽幽地開口:
“你知道嗎?她要結婚了,就在下個月。這是她的請帖,很漂亮,對麼?”小樂把請帖拿在手中,越舉越高,高過了她的頭頂。燈光從鏤空的桃心中印過來,打在小樂的茫然的臉上,一個亮亮的愛心。
“上麵寫著我的名字,可是卻不是和她的名字在一起的。她邀請我去參加她的婚禮,去見證她和別人天長地久的序幕……”說到這裏,小樂輕笑了起來。笑得很無奈,笑得很無力。
花時站在那裏,像個失語的陌生人。空氣凝重的猶如水泥。
“抱歉……”小樂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話,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發泄。
“沒什麼。”花時蹲上來,和小樂平視。在平視的視線裏,小樂的眼淚被她盡收眼底。
給她一個擁抱吧,別讓她難過了,別讓她哭了,不然,自己的心比她更疼。
花時張開手臂把小樂圈在了自己的懷裏:“不隻她一個人……你的世界,不隻有她一個人。”再也控製不住地開口,她想要懷裏的人了解自己的感情!她不想再隱瞞下去了!那猶如世界末日般的感情潮水早就奪去了花時的一切理智。
“抱歉……”小樂一味地道歉,終於嗚咽出聲。
“不用道歉,不用。”花時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跟著她一起落淚了,隻是她很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狂風暴雨。
“那天,我那樣對你,真的很抱歉……”
小樂的話讓花時一愣。
“我不該那麼做,可是我喝太多了,控製不住自己……請你不要討厭我。”小樂把臉更深地埋進花時的懷裏。很溫暖的懷抱,她需要更多的溫暖。
原來她都記得,原來她並不是失去理智,她隻是不能自已。這樣的話究竟是發泄的借口還是無心地暗示?花時分辨不出,可是她的心卻也控製不住地狂跳起來,帶著不確定又衝動的情緒,脫口而出:
“沒事。隻要你說,隻要你願意,我的一切,都願意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