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羽也沒有懷疑杜宇澤的話,杜宇澤是自己的兄弟,第一反應,自然要自己的兄弟站在一邊的。
會偽裝自己嗎?
林子羽正心犯嘀,七道身影齊刷刷地出現在了前麵的高台之上。
“參見諸位首座師尊!”
上千名弟子一聲齊喝,聲音震天響,雲層中的雨水都快抖落下來了。
拱手躬身行完一禮,林子羽抬眼望去,就看到了七峰首座。
天陽道人居於最中,往左依次是千罡道人、丁水柔、烈風道人,往右依次是雲塵道人、安芷茹、觀天道人。
七座威嚴非常的石椅憑空而現,七峰首座依次坐定。
天陽道人給了元宸一個眼神,元宸心領神會,恭敬地對七峰首座依次行過大禮後,站直了身子,將視線投向了台下的一千多名弟子。
“各位師弟師妹好,你們即將參加曆練,在此,師兄我,還有些事情得需要讓各位知道,第一……”
緊接著,元宸開始了“演講”,那真的是又臭又長,邊說,在提到七峰首座時,又對七峰首座行禮。
看到這兒,林子羽也不禁相信杜宇澤沒有扯謊,這滿臉微笑的元宸十有八九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偽君子。
這禮數真的是太過周全了,周全得就像是在刻意做戲一般,矯揉造作。
過了不知多久,林子羽在下麵站得是實在是有些無聊了,昏昏欲睡。
抬眼看了看台上,發現自家那位師尊都已經在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抖了抖站得有些酸的腿,林子羽索性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下,林子羽總算是知道了在入峰儀式上,為何雲塵道人留下那句“為師可不想留下來,聽那又臭又長的連篇廢話,煩都煩死了”,就帶著他走了。
這元宸說的話真是如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說的還都是廢物。
先介紹了一段玄雲門的曆練史,曆練中湧現了哪些天才,然後將曆練的規矩詳詳細細地霹靂啪啦地講了一堆。
真是煩都煩死了!
這世間怎麼能有這樣囉嗦的人,這人也真是不怕半夜走路被打悶棍啊!
林子羽剛坐在地上,就感受到一堆視線看了過來了,那是冷諷。
然後就是一陣壓低了聲音的熱嘲。
“這林子羽真是太放肆了,元宸師兄還在講話,就敢坐在地上。”
“是啊,元宸師兄那可是首峰的首席大弟子,這廝就敢如此無禮,不愧是來自破小鎮子的愚民。”
“這廝竟還越級參加銀月森林的曆練,簡直是自尋死路,哼,肯定死得連骨頭渣子都沒有。”
這些話就像鋒利的刀子一般紮向林子羽,但林子羽就像穿了堅實的鋼鐵盔甲一般,那些刀子完全沒用。
他可不管他們說什麼,台上又是誰在講話,我今個兒就是要坐在地上,那又怎麼滴?地上安逸啊!
你們能拿我怎麼滴?
你們也不看看,我家那看著年輕的老家夥在上麵,可都睡著了呢。
眾人的熱嘲還沒完,突然看到杜宇澤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衝著林子羽嘿嘿一笑:
“那個偽君子屁話連天,這腿兒實在是站得酸了,我也坐一會兒。”
說完,又看向李塵風:
“塵風,你也快坐吧,台上那個偽君子還不知道要囉裏吧嗦多久了。”
李塵風搖了搖頭:“我站著,這也算是一種對心知肚明上的修行吧!”
李塵風的這個回應,林子羽已經料到了,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也知道他為何不肯與自己兩人一塊坐下,不是與林子羽杜宇澤不合群。
也不是為了勞什子的修行。
而是他不能夠。
李塵風本就不是峰內弟子,雖然通行令牌,但出現這裏本就惹人非議。
若是他再和林子羽、杜宇澤一樣,這麼坐下,非議就更多了。
杜宇澤不是傻瓜,相反還是個懂得裝傻的機靈鬼,一下子就想通了李塵風拒絕的原因,也就沒有再說些什麼了。
就這樣,林子羽與杜宇澤背靠背,在人群的視線中,坐在地上休息著。
應姝麗看到兩人這樣,本想開口叫兩人,說這是無禮的,可看到林子羽的師尊,雲塵道人在台上都睡著了,就沒叫了,隨他們去吧!
一個是掌教之子,一個是逍遙峰的小師弟,背後都有人罩著的。
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很快,台上的人,都注意到了林子羽與杜宇澤帶來的小小騷亂。
元宸顯然也看到了。
隻是元宸將兩人給無視掉了,繼續“演講”著,但那袖袍中的手卻是捏得緊緊的,沒有人察覺,表情就是那副帶著和善微笑的和藹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