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以拆線了……”寧夏總是可以悄悄的打探到這些。她推著母親坐在樹蔭濃密的小花園,透過斑駁的樹影,看著王真坐在陽台上休息。

她觸不到的戀人啊!感謝你好起來,隻是能不能稍稍停留?治好了羽翼,你又將飛到哪裏?

……

“王真!去給我找小夏!怎麼還不回來啊”母親執拗的踢掉了毛毯。也許她的記憶隻停留在三人在合租房裏生活的時候。那一年,王真考研、寧夏上班,寧媽媽每天給她們做飯,一到下午7點就催著王真去接寧夏下班……簡單的幸福竟然那麼深刻的印在了老人稀薄的記憶裏。

“媽媽……別說了!”寧夏再也聽不下母親的呢喃,這對她是如此殘忍。

“媽媽……一切都變了,你快好起來吧,不是希望我有個好歸宿嗎?我做到了,可是你怎麼留在了過去?求求您!別再念叨王真了,我們走散了……”寧夏終於撲在母親膝上恫哭起來。

母親慈愛的雙手輕撫寧夏的長發……

(三十二)

中午時分,劉武和盧子筠都到了成都,在“銀杏南苑”設宴重謝了老連長、高院長等人,辦理完出院手續,王真準備出院了。在這裏躺了兩個多月,王真對這裏似有一種難舍的情緣。

“收拾好了,走吧。武哥下樓開車去了”盧子筠催促道。

王真站在單人病房的陽台上,心神不安。不是告訴子筠,經過這一劫,離開這裏後,要對自己混淆的生活認真整理,重新開始嗎?要走了,怎麼會覺得舍不得?是因為寧夏吧?是啊,雖然在同一座城市,卻差點和至愛的寧夏生死相隔了。宿命的安排如此無情,王真日夜牽腸掛肚的成都,就在兩個月前,她竟然差一點貪婪的沉睡在夢中的溫床不願醒來,那裏有她不朽的愛情,有她和寧夏共同度過的千個日月。在意識下沉的瞬間,王真多想告訴劉武把寧夏找來,她想把她的樣子刻在渾濁的瞳孔間,直到放大到宿命的無限。在醫生護士雜亂的腳步聲中,王真還是放下了這微薄的期盼……

我的小夏!我的愛人!我要走了,離開這裏。我不再回頭看了,就當我已逝去吧,請你也一樣!當我再次退回到沒有彼此的世界,我輕盈的像一隻羽毛,不知去向哪裏。想你的感覺還是那麼疼痛,隻是我想有勇氣放下愛的枷鎖,你的,我的。

上車的瞬間,王真還是忍不住回頭了,總感覺有一束滾燙的目光,刺痛了後背。那種感覺如此熟悉,王真用極短的時間迅速回望一遍熙熙攘攘的醫院,鑽入車內,拉上窗簾。

“怎麼哭了?”盧子筠驚訝的發現了王真的眼淚,這一次王真沒有刻意去擦,拉子筠入懷,任淚水在臉上風幹了,消失了。

“沒什麼!子筠,帶我回家吧。”

……

回到王真的公寓裏,王真立刻開始梳理放下了很久的公務,仔細的在電腦上查看公司近期的業績和工程進展。盧子筠在浴室裏嘻哩嘩啦的為王真放好洗澡水。

“我說王真!最不喜歡你家了,本來不大的屋子,被你弄得冷冰冰的,刹眼的白色和沉重的灰色,一點亮色的東西都沒有!家具也少的可憐,說你沒錢吧,偏偏弄了這麼大一浴缸,奢侈的極不協調!”

“哈哈!你懂什麼啊,簡約不是簡單!我本來就喜歡線條清晰的東西,那浴缸可是在國際家居展上,我花了八萬拍下的,第一眼就超喜歡!知道嗎?我這輩子就奢侈的幹過三件事。”

“哪三件事啊?”王真在盧子筠心裏一向節儉,居然還有奢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