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2 / 3)

伴隨著春寒的夜風,濃重的鼻息聲在寂靜的曠野格外的明顯,即便已經是三月陽春,可是深夜的溫度仍然叫人有微涼的感覺,特別是在這曠極的田野裏,寒氣更甚。

馬鼻前一團團白色的霧氣有規律地噴散著,黑亮的眼睛在夜裏幽幽閃著水晶一般的光芒,通體雪白的毛皮與黑夜形成強烈的對比。

銀色月光下,毛皮反射著月光,形成一層薄薄的光暈,有種高傲而妖野的美麗。

然而,就是這樣迷人的動物與它背上的主人相較,也會黯然失色。

素色衣服難以掩蓋淩人的氣勢,略顯蒼白的臉上,那雙明亮的眸子讓人無法忽視,幽暗間閃動著攝人的光彩。俊美的容貌,讓人恍惚於她的性別,那種雌雄莫辨的美麗,妖嬈著迷惑了人心……

一頭青絲隨意的用藍色的帶子束在頭頂,垂散而下的發絲在晚風中肆意的狂舞,喧囂著那種張狂到極致的氣質,與雪白馬兒飛奔的身影形成一道虛幻卻又奪人心魄的畫麵。

“無影,辛苦你了。”抬手,拍拍馬兒的頭頸,輕輕的聲音,消散於風中,帶著歉意與無奈。

回答的是馬兒輕輕的嘶鳴,在空曠的野外很清亮。

抬頭,眼底的深潭染上一層銀色,明滅閃爍著動人的光束。

“快了,就快了……”幽幽歎道,透著疲憊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絲不意察覺的希望。

“……絮語……”風中,吟念著一個名字。

一個名字,一個人……無法說忘就忘。她努力過……努力忘記過去,忘記那些記憶裏的日子。

但是,她還是沒有做到。

一封素箋,就輕易打破了她努力維持的平靜,一種隱匿於假像之下的淡然平靜……

無法忘記那個叫蘇絮語的人,盡管她已經嫁給了當今國舅的兒子,成了皇親國戚,可是自己仍然無法將她的身影從腦海裏抹去。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錯了。不該愛上同為女人的蘇絮語,但是,有誰可以管的住自己的感情……當情來時,誰又能抗拒。

她空有一身好武功,卻沒能阻止蘇絮語出嫁;她空有無盡財富,卻無法換回那些已經消散的美好時光。

沒有人可以體會她的無助,當他們仰視自己的時候,沒有人問過她的感受,他們尊她為神,卻從不曾理解過她,就連這世上僅有的親人……母親,也不曾真正了解過她。

然而,當收到嫁入國舅府的蘇絮語寄來的書信時,蕭寒佑不知道那些個總是纏繞著她的記憶為何不肯放過她,無數個不眠的夜晚與此刻的月光,是她唯一的朋友。

這個在她還是少女時就烙印在心裏的人,是她連續數天不眠不休策馬長途跋涉的原因,是她不惜違抗母命進京,不惜以自己的性命要去見的人。

欲箋訴,淚始流。〓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寄問山林,何嚐空語默相守。

情來時,則無休。

遙首暮雲,猶盼佳期天盡頭。

★★★ ★★★ ★★★

三尺絲綸輕揚而起,悠悠落水,漣漪微漾,瞬息又恢複平靜……如同此刻悠閑的心境,自得其樂,悠哉無比。

碧潭邊,一身嫩紅外衣的少女,神情專注地凝視著水麵,一雙清亮分明的眼中寫滿愜意。粉嫩的臉龐隱約可見一抹淡淡的紅暈,恐怕是在春日下待的太久而抹上的嬌色。如瀑的長發直垂於腰下,在明媚的陽光下鍍上一層蜜色,引著人想伸手感受一下,那如緞似錦的長發在指尖滑下時的柔軟。

仔細靜觀水麵的變化,注意力全部投到係在絲綸的小浮子上,神情專注又期盼,完全忽略了身旁的一切,竟然連有人走到背後,都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