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1 / 3)

輕歎一聲,起身拿過靠在船門上的藍傘,走到蕭寒佑的身後,輕輕撐開,為她擋去一片微雨。

側目,輕掃了一眼安靜站在身邊的柳煙緲,蕭寒佑伸手接過了傘,以自己的身高讓嬌小的柳煙緲來撐傘,不稍片刻她的胳膊恐怕就會酸痛一整天。

已經行出了水道,身後狹長的青石曲巷已經化在了輕柔的雨霧之中,眼前豁然開朗的天地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粼粼碧波,依水而生的草木叢叢連連,幾隻水鴨遊弋在水草邊,好不悠閑自在,遠處垂柳新枝化成綠色的雨簾,與天地之水爭相競美……

“……寒佑……”

“什麼?”

沉默,半晌,柳煙緲為難的開口,“能不能想辦法救出我……舅舅。”自從認了柳宛儀,她已經改口叫柳萬鬆舅舅。

轉頭,黑色的眼裏映著柳煙緲尷尬的神情,片刻後,蕭寒佑將視線投到湖麵,冷峻的神色讓微涼的空氣又降了幾度。

再次沉默,柳煙緲低下頭,雙手絞著衣袖,為了自己這個請求而慚愧萬分。

她怎麼能自私地向蕭寒佑提出這個要求。救了她,她已經是做了不該做的事,她沒有義務再去救出柳宛儀和柳萬鬆,特別是柳萬鬆,他曾經甚至想要了蕭寒佑的性命,咬著唇,羞愧的淚水在眼底變成霧氣。

良久的安靜,若近若遠的聲音傳來,分不出是雨聲,還是風聲

“救他出了京城,他的生死與我無關。”突然的聲音打斷了柳煙緲的自責。

驀地抬眼,看著蕭寒佑的側臉,柳煙緲眼裏的那層霧氣還是不爭氣的模糊了她的視線……

“謝謝。”想說的話太多,可到嘴邊,卻隻有這句話脫口而出。

這份人情恐怕她此生此世都無法還清,而她心底的那份情意卻是讓她永遠也無法說出口的哀傷……她隻願,此生能守在她的身邊,靜靜的亦如剛才那般看著她……微小的心願,卻需用此生不在的代價來換。

回首來路,小橋流水,亭台樓閣,漁舟絲網,浣紗村姑……一如當初的模樣,而她的心卻已經隨著這緲緲湖水不知去了何處。

眼前,蕭寒佑獨我飄然若逝的身影,似乎會在下一個轉瞬不見,那種無法抓住,也不敢抓住的悵然若失,已化做此刻的細雨住進了心田,如一縷輕煙寂寞地徘徊在青街石巷。

風,驟起,微涼。

“進去吧,起風了。”蕭寒佑回身,盡量忽略柳煙緲眼底那抹惹人憐惜的悲傷。

“我在待一會兒。”沒有回頭,柳煙緲極輕的說。

稍稍停頓,蕭寒佑將傘交到柳煙緲的手中,走進了船艙。

是她聽錯了嗎?柳煙緲有一絲猶豫……為何剛才自己聽見了一聲歎息,輕的好像雨入草間的動靜,卻又那般清晰。

握著碧竹藍傘的手感覺到一絲溫暖,是蕭寒佑剛才留在傘把上的熱度,溫潤著滲進微微冰涼身體……。

“穿好,這裏沒有禦醫。”伴隨著有些僵硬的聲音而來的是一件散發著奇異淡香的外套。

吃驚地看著肩上的衣服,片刻的遲疑。

“傻看什麼?叫你穿好。”蕭寒佑有些不耐的說道,伸手再次接過雨傘。

淡笑,順從的將衣服穿好,柳煙緲始終不敢抬頭。

“我已經命人護送雲兒去雲州,此刻他們應該已經快到了。”片刻後,側目,蕭寒佑開口。

又驚又喜,柳煙緲望著蕭寒佑高興地拉著她的袖子,激動地問道:“真的?我能見到雲兒,她還好嗎?”

“很好,如果不是她,恐怕我不會這麼快知道柳家的事情。”蕭寒佑撐著傘迎著微微蕩開的湖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