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光血色交織的修羅場中一團肉眼不可見的氣流緊緊保護著蕭寒佑,任何刀劍剛剛近身便驟然滯住,無法再向前半步,隻見她手起寒光落,捧捧鮮紅撒滿天空,染就一地刺目的腥紅。
“給我讓開!”
四個清亮的字從蕭寒佑口中喊出的那一瞬,圍攻上來離她最近的一圈敵軍筋脈盡斷當即倒下,後麵的那一圈無不捂著耳朵坐倒地麵,最為堅固的中軍陣型硬是在她四周空出了一片血紅土地,而她臉上仍舊一派冷淡無情,似乎頃刻間撕裂敵軍陣型還不值得她露出一個笑靨。
被沙塵血色遮得烏雲漫布的陰沉天空下,一束燃燒的金光就這麼立在敵軍重重包圍之中,光彩奪目。
當她再度提起手中長劍緩緩抬眼時,藍瞳中狂妄囂張的神色令仍舊被重重堅盾護衛的敵軍統帥亞布阿克握緊長槍的雙手狠狠一顫!
她,眼底藍色的光芒燃得更盛,無聲無息,像兩團攢動的暗火,掃了一圈將自己團團圍住的敵軍,隻是這一眼,便讓他們退了一步。
笑,抬手,劍身平於眼前,透過絲毫未沾鮮血的金劍,她看見了自己暗沉如深海之藍的雙眼,凜冽寒徹……
在逼近蕭寒佑的那一刻,離得最近的敵軍清清楚楚聽見了她的低語,聲音清朗如風。
“快了,你再等等……”
不及細想她話裏的意^_^
被重重大昭國軍隊包圍的陣中,二個臉上寫明了“擋我者死”的英俊男子變成了名副其實的修羅,無數大昭國士兵在他們一槍一刀下,百餘魂魄如風卷煙塵般消漫開去。
周圍李熙派來的軍隊,眼見這樣的打法著實的震懾了,平日裏教場訓練時,他們所學習的格鬥與火麟教在戰場上所用的功夫,簡直天差別地一般的懸殊。
原來,一樣的刀劍棍棒竟然還有這般神奇的打法,同樣的兵器在他們的手中,猶如長了眼睛的神器,鋒芒相接處必要沾上敵人的鮮血。
似是感染了必勝的士氣,軍士們呐喊著與大昭國軍隊奮力拚殺開來,誓將自己平日所學發揮到極致,絕不想輸給火麟教那些與自己同輩的年青人。
一時間,戰場上彌漫開一股大昭國軍隊無法理解的亢奮,一向以驍勇善戰著稱的大昭國軍人竟然被他們的眼神震憾,片刻的迷惑不解,就已經失去了數千人的性命。
眼看任子墨抖開長刀回身一劈,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又成了刀下鬼,手中刀身緩緩落下一絲血線,裘萬壑長槍一挺,笑得有些兒壞。“我們這樣大開殺戒,不會遭報應吧?”
“雷神,也會怕報應嗎?難道你想讓他們先殺了我們,或是讓我們先殺了他們,再去燒柱香超度亡靈。”任子墨雙眼一眯寒光流瀉,俊雅的臉上蒙上一層陰寒之色,說出的話卻帶著調侃。
“我還是……”裘萬壑低低一笑,長槍隨之變化,槍頭光芒劃過,如雪森冷,殺氣湧動不息,血色再顯。“選第二個好了。”
也許是感染到了統帥的恐懼,也許被這戰場中,越戰越勇的敵手震懾住,潮水般的騷動開始彌漫在整個大昭國的軍隊裏。
但是,不過須臾,不知是誰帶的頭,無數大昭國的士兵嚎叫著挺刃圍攏上來,後麵的兵士縱身飛起,頓時將蕭寒佑頭頂微弱的天光也迅速遮蔽,四麵圍攻,殺氣漫天!
“真煩。”聲音很輕,仿佛是自言自語,抬頭望向潮水一般湧來的人後,猛地爆發出一聲低吼:“找死!”
麵對著她的敵軍忽地悚然,那雙藍眸中分明暈開了一層鮮紅,妖冶萬端,她眼波流轉間眉梢一層寒氣層層化開,卻是無比明媚,看在眼中隻讓眾生心膽俱裂。
時間在血光中變的模糊,大昭國的五十萬大軍潮水般越來越多,火麟教的前軍雖然已經深入敵軍中心,兩邊李熙的軍隊卻在這樣的持久戰中有些力不從心,狂浪一般湧上的敵人正在慢慢占上先機,二十萬的大軍不斷縮緊部署,眼見不需多時,便有可能淹沒在敵軍的人海戰術中。
感覺到勢頭不妙的任子墨,提刀一砍,拉緊馬繩一個回身,向蕭寒佑所在的兩軍正中心的方向跑去。
“萬壑,這交給你了。”聲音隨著遠去的身影傳來。
瞧了一眼兩邊越來越多的敵軍,裘萬壑點頭,抬手一槍又挑起幾個人,甩出一丈多遠壓倒了四五個正在向這邊衝來的敵人。
“寒佑!”
金光急閃,血簾散落,又是一些殘肢斷臂掉落地上,與先前那些已經分不清模樣的屍體堆疊一起,令人做嘔的場景和氣味。
側目,黑色長發劃出一道妖冶的黑光,看著任子墨正在向她靠近,蕭寒佑抬劍又是一擊,為任子墨清除了眼前的障礙。
“照這個打法,兩邊要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