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紅色地毯鋪就的道路,人們步履匆匆的走動忙碌著,偶爾擦身而過的仆人會輕聲調笑幾句,之後又馬上回到崗位上。
蕭寒佑並未宴請天下,隻是將婚宴的日子傳書給了火麟教所屬的各個分堂,而紛紛踏至的各位堂主已經把平時就不算安靜的麟嘯堡炸上了天,數百人齊聚麟嘯堡裏最大的正堂,為了給他們的教主舉行一場驚世駭俗的婚禮。
“老伍,好久不見了,你躲在文州好生享福啊!”裘萬壑的大嗓門此刻發揮了作用,數百人的大廳裏,就數他的聲音最響亮。
抱拳,老伍笑眯眯的說道:“裘先生別來無恙啊,怎麼最近都沒來文州與我比酒啊?”大笑著拉著裘萬壑坐下,老伍拿來大碗為裘萬壑倒滿,又為自己倒了一碗。
拿起碗一飲而盡,抹了一下嘴,裘萬壑搖搖手,無奈的說道:“大戰才停,皇帝老兒交了一堆事情給教主做,這北方的軍事全部由教主協同蘇問潮去整頓,教主一忙,我們哪裏還有好日子過?”
老伍拍拍裘萬壑的肩膀,笑嗬嗬的胖臉上堆著一層肉,“別唉聲歎氣了,等忙完這陣,去找我,咱們好好喝上幾天。”
“好,好,到時你別躲著我啊!”裘萬壑大笑著又喝下一碗,唉,好久沒有這麼暢快的喝過酒了。
“我什麼時候躲過你啊?咦,任先生呢,怎麼沒瞧見他?”老伍東張西望的找著。
“別找了,他在教主那兒呢,不知道又在算計誰了。”來前廳時,任子墨正和蕭寒佑在說什麼,瞧他們笑的那幅樣子,裘萬壑就覺得後頸發涼,隻要他們不是在說自己,他就感謝上蒼了,不等蕭寒佑找自己,他就偷跑到前廳來喝酒找樂子了。
老伍聽裘萬壑這樣說,咧嘴哈哈笑著,火麟教裏的人都清楚蕭寒佑那陰冷桀驁的個性,這個看上去年紀輕輕又美豔無比的女子,發起狠來比男人更可怕上千倍。
識相的不在問下去,老伍拉著裘萬壑繼續喝酒,隻等吉時一到,好見識見識那個讓蕭寒佑立誓要娶的女子是何模樣,自打來到麟嘯堡大家還沒有機會見到住在問雨樓的柳煙緲,隻是對於她的傳言越來越多,有的幾乎已經到了離譜的程度。
總之,在好奇心不斷膨脹下,大家已經完全被這樣一個奇女子撩撥起了好久不曾有過的興趣,隻盼著行禮時,能一睹其真容。
★★★ ★★★ ★★★
對鏡照了又照,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柳煙緲拉下頭紗,坐到紫銅鏡前,輕聲歎息。
“怎麼了,小姐?”雲兒放下手裏的玉梳,望著皺著眉的柳煙緲問道。
抬眼,柳煙緲指著臉上的胭脂,問道:“你不覺得這太紅了嗎?”
蕭寒佑請來雲州最好的師傅為柳煙緲置辦嫁娶的一切東西,小到首飾胭脂,大到禮服喜堂的布置,還包括著臉上紅豔豔的妝容。
可是,柳煙緲越看越覺得不妥,臉頰上二團紅通通的東西,讓她看上去就像吹了一夜的東風似的,如果鼻子上再添上抹紅,真像發寒時的症狀。
左右仔細瞧了瞧,雲兒“撲哧”一聲笑出來,拉著柳煙緲轉了一圈,煞有其事的說道:“是紅了點,我怎麼看都像以前家裏養的猴子……屁股。”說完,哈哈的笑出來,一點兒也不顧及形容。
柳煙緲含怒的一下敲在雲兒的額頭上,氣呼呼地說道:“你這個小丫頭,真是越大越放肆,看我不叫蕭寒佑收拾你。”邊說,邊抬手輕輕抹去臉上的胭脂。
雲兒狀做害怕的樣子,拉著柳煙緲的衣袖,可憐兮兮地哀求道:“我的好小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過奴婢吧。”眼角卻憋著笑,一點懼容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