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奈若莉不友善的眼神,紀水清顯得很平靜,“隻是想感謝你能來參加允磊和子夕的婚禮。”
“既然翔焰開口,我怎麼樣也該給她這個麵子。” 陰鬱含怒的表情轉為茫然,似是陷入自己沉思的泥淖中無法脫身。
“可是我還是要當麵說聲‘謝謝’。”看著奈若莉眼底閃動的光芒,她知道,奈若莉對於南宮翔焰還是無法放下,這注定了她將會把自己困在悲傷中。
看著眼睛單純而剔透,帶著絲淺笑注視著自己的紀水清,這讓奈若莉不自在。
“你謝過了,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越過紀水清身邊,棕色的長發揚起……因為過急的步伐。
“奈若莉!”
停下,沒有回頭,她淡淡的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猶豫,沉默。
就在奈若莉再次邁開的步伐中,紀水清轉身朝著她的背影,不安地說道:“對不起……”聲音很低,夾在海風和外麵人們的交談聲中,幾乎聽不見。
一怔。
積在心中的不平再也壓抑不住,冷冷地說:“你還沒資格對我說這句話。”
她憑什麼對自己說‘對不起’,該說這話的是南宮翔焰,她以為說了這句說,自己就會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微笑地和她們成為朋友。
很可笑,很幼稚。
望著那僵直的背影,感受著奈若莉曾經受過的傷,紀水清有種感同身受的同情,都是為了一個人……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敵視自己,是否還能這樣迷戀著南宮翔焰。
就在倆人氣氛逐漸尷尬之際,紀水清突然開口問道:“你覺得愛一個人或是恨一個人,哪個更容易?”
突轉的話峰,讓奈若莉一驚。
輕蔑的笑笑,“這有什麼意義嗎?”
“你愛翔焰,但卻想去恨她,你說這有意義嗎?”很尖銳,尖銳著刺到了奈若莉從未愈合的傷口。
“不要以為有翔焰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無所顧及。”吐出這些幾乎是咬著牙才說出的話。
嘴角輕揚,目光吞噬著奈若莉有些咄咄的視線,陌生的笑容出現在一向溫和的麵孔上。
“我一直愚蠢的想用自己的方式愛她,可到頭來,卻發現錯過了很多。最終,我明白……付出全部並不見得就是愛,因為如果對方不接受你的犧牲,那麼,那份愛也得不到寄托。”紀水清的聲音有些幹澀,同她隱去了眼中單純稚氣後的笑容,一樣的幹澀。
奈若莉想將自己的視線從紀水清的眼底移開,卻在那裏看見了明亮的真誠,讓她覺得自愧不如的真誠。
“我不明白……”喉嚨有些幹澀,她覺得自己很想流淚,在這種時候。
“我也用了很久才明白。”,後退一步,在見到奈若莉眼底一閃而過的哀傷後,她忽然笑得有點釋然,“好了,我要下去了,子夕肯定在到處找我。”
“為什麼要說這些……”
“……我知道你很辛苦……”她想笑,可是唇邊隱隱一層酸澀的阻力。
因為,愛上同一個人……所以,她們都很辛苦。
消失在奈若莉恍然的視線中,將露台的安靜留給她。
擒著倔強的淚,卻沒能阻止它的逃離,還是有一滴從粉紅的麵頰上滾落下來,落地的瞬間驚醒了奈若莉的心神。
該忘記的,就不應該記得;該放手的,就不應該抓住……而她卻忘記了這最簡單的道理,所以,她很累……很辛苦。
仰望天空,很美,鋪天蓋地的星光。
心還在痛,但是卻沒有了先前的沉重,沉鬱的感覺被星辰下絢爛的景色所取代,奈若莉揚起笑容,一層薄薄的亮膜蒙上漂亮的棕色眼睛,像此刻天空的星星,閃爍著清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