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段(3 / 3)

原本羅琳伊對於她照顧那個女孩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可女兒的心思好像全撲在了那個人身上,這麼久以來再也沒有提及她對老太太說過的那份感情,這就叫她有點坐臥不安了。

要幫別人,至少也要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羅琳伊不知道女兒是不是將照顧那個女孩的事當做了逃避現實的借口——她就怕這樣。想到這裏,羅琳伊不禁又問:“萬一她一直都說不出話好不了了,怎麼辦?”

文珈羅一時心中鈍痛。

她一直拒絕去想這個問題。每次送她去查醫生那裏,查醫生都告訴她不要急,人性各異,緩解壓力所需要的時間也是不一樣的。——這話聽到現在,文珈羅已經有殺了他的念頭了。因為根本就是毫無進展,雖然徐時萋再沒有反對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去醫生給喉嚨做複查也好,繼續換心理醫生也好,都已經整理出一疊又一疊的資料了,卻還是沒有一點進步。

有時候睡到半夜,文珈羅會突然驚醒,然後就睜著眼睛,讓自己努力保持清醒。在萬籟俱寂的深夜裏,她總幻想著能聽到徐時萋說一字半句的夢話,就算不是曾經的聲音,哪怕有一點兒動靜也足以給她莫大的撫慰。

可惜,一次都沒有。

橘黃色的壁燈下,徐時萋的臉龐安靜而溫柔,呼吸清淺,總像沉浸於好夢中。那該是怎樣無風無雨的夢,叫她睡得沒有半點掙紮,可是,也像沒有半點人煙氣。

夢裏會有自己嗎?文珈羅會去觸摸她的臉頰,偶爾這女人會無意識地貼近了輕輕摩挲,但那雙♪唇,卻從不開啟發出聲音;也會有被她驚醒的時候,徐時萋就攀住她,吻她,一遍又一遍,仿佛那張嘴的意義,就隻剩下這一個了。

她曾問杜蒙蒙,我是不是很沒心沒肺的?

杜蒙蒙不理解。

她拒絕開口,一定是我的錯,可我找不到原因,而且還不夠痛苦,至少肯定嚐不到她的一半——我覺得我活得太容易了。

沒有誰很容易,杜蒙蒙搖頭,你在她的身旁不離不棄,應該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別用那種憐憫的口吻,文珈羅冷冷地看她,時萋不是殘疾。

為什麼大家都有同樣的預感,那就是徐時萋再也不能開口了,永遠就是個啞巴了。文珈羅從來都不承認這樣的預感,拒絕從徐時萋逐漸平靜的表情去延伸。

她從沒有放棄,所以在這又一次的麵對羅琳伊的擔憂時,很絕然地說:“她一天不說話,一天就是我的責任。”

羅琳伊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車禍對女兒的影響原來還在這兒。一直以來拒絕戀愛,如今幹脆背負著一個這樣的責任去過日子,這怎麼能行呢。她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女兒神色堅定,絕沒有一絲一毫的誇張,就閉緊了嘴巴。

此路不通,另有旁徑,文家已經做了這麼多,總不至於有那麼不懂事的人。她暗暗想著,一轉身,就打電話去約王媛了。

當初也是出於歉意,所以留下了彼此的電話,事實上客氣的成份更多,女兒們之間的小情誼並沒有改變兩個家庭之間固有的距離。

徐時萋看到她媽接了個電話,就歎了口氣出了門,並不知道是為什麼。

第一次回來時,因為她和文珈羅整日廝守,一但分開,即使在同一個城市,也還是感覺到了空虛。果然,人都是貪心的。以前還覺得距離也許是美,現在卻是剛剛分開就忍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