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高跟鞋敲打著地麵,聲音漸漸遠去,陳嘉言又一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就算是被一次次地利用,蔣維還是心甘情願成為陳嘉言的奴隸。
焦陽早上出寢室的時候就看見了貼在門口布告欄裏的通知,因為下周進入期末考試,寢室的衛生檢查推遲到了放假前一天,但是一向粗心的張小桃並不知道。此時她正麵對著滿床的髒衣服和滿地的作廢畫稿發愁,而焦陽則悠閑地坐在窗戶前麵的椅子上。
“唉,從哪裏開始收拾好呢!真鬱悶!”
焦陽從桌子下麵拿出一瓶紙包的牛奶,扔給張小桃。
“桃子,不用掃了,寢室的檢查推遲到放假前一天了!”
“啊?焦陽啊?你怎麽不早說啊?我還真想和霍然去嚐一嚐那家的炸醬麵呢!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都忘了呢?我真是服了你了!”
張小桃為不用大掃除而鬆了一口氣,高二下學期的期末對於藝術生來說是很重要的,下學期一開學,藝術生就要忙著報考學校,麵試,專業加試,並不比正常高考的學生輕鬆多少。
專業課的老師最近對張小桃的作品非常失望,本來附中的入學考試,張小桃的作品幾乎是得到了所有老師的讚賞,可是現在,那些本來讚賞她的老師又都認為她的作品中缺少靈氣。缺少靈氣對於藝術作品來說是一個致命傷,縱使你的技藝再嫻熟,創意再新穎,一個沒有靈氣的作品隻能叫做作品,而永遠不能成為藝術品。所以這個假期張小桃決定不回家,而是留在奉陽,她要努力找回自己作品中的靈氣。
“其實,其實我沒忘,我隻是……”
“隻是什麽?”
張小桃看著焦陽,很好奇她臉上突然出現的羞赧表情,這個時候的焦陽看起來才像一個真正的女孩子。焦陽低著頭,再考慮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張小桃從床上下來,走到了焦陽的麵前,想更仔細地看一看焦陽害羞的神情。焦陽卻猛地抬起了頭,兩個人的距離極其近。張小桃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焦陽本來就瘦削的臉龐,因為連日來的超負荷練習,而顯得更加有棱角了。她的鼻子高而挺,焦陽微微地抬著頭,仰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張小桃,她的鼻尖馬上就要碰觸到張小桃的嘴唇了。
“你真的喜歡霍然嗎?”
張小桃不明白焦陽為什麽會突然問這麽一句,她咽了咽口水,臉上很熱。
“我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小桃,霍然是個花花公子,你是知道的,你跟他在一起會受傷害的,而且……”
焦陽的臉上有近乎於懇求的神情,張小桃有一瞬間的錯覺,她以為焦陽在吃醋。
“焦陽,霍然是你的朋友啊?你怎麽能這麽說?”
“你也是我的朋友!”
隻是朋友嗎?張小桃突然發現,自己以為焦陽會吃醋的想法,是多麽的幼稚。
焦陽注意到了張小桃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但是卻不知道那失落是因為她,而並不是因為霍然。
“小桃,你別想太多了,也許霍然真的喜歡上你了,他會為你改變呢!我可能使不能接受一起失去兩個朋友吧,我,我真是多說話!”
“沒事!沒什麽!”
張小桃直起身子,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遠了。
這一夜,張小桃和焦陽都沒有出去約會,兩個人靜靜地睡在同一個房間裏,月光柔和地籠罩著一切。雖然第二天就是期末考試,兩個人卻都早早地關了燈,躺下。張小桃和焦陽都沒有睡,她們同樣直直地看著天花板。
這一夜,陳嘉言也同樣失眠了,她的腦海中始終浮現著焦陽拉著張小桃離開時的情景。焦陽有傳奇的身世,姣好的麵容,逼人的才華,這一切的一切都注定了焦陽在LES圈裏麵是一個佼佼者。陳嘉言和焦陽在一起的三年中,始終不把對手放在眼裏,她自信於自己的魅力,也相信焦陽的癡情,可是這一次她真的感覺到害怕了,即使從張小桃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敵意,也知道焦陽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對圈外人出手,可是陳嘉言還是忍不住害怕。焦陽看著張小桃時憐惜的眼神,焦陽因為霍然親近張小桃時的憤怒,恐怕隻有瞎子看不出來焦陽對張小桃的特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