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言突然抬起頭,直直地逼視著焦陽,讓她的目光不知道該看向哪裏。焦陽的心裏一下子湧起了內疚,是她害了陳嘉言的。

“焦陽,我已經無法愛上別人了!”

陳嘉言的雙手捏住了焦陽的肩膀,焦陽想推開她,卻無從下手,她不忍再傷害這個女人,卻忘記了先背叛的人不是自己。

陳嘉言的眼中滿是哀傷,那是焦陽帶給她的。

“言,你別這樣!”

焦陽最終還是掙開了陳嘉言,她有點膽怯地不敢看陳嘉言。陳嘉言的手卻又撫上了焦陽的短發,喃喃地低語著。

“焦陽,為什麽你要把頭發剪短?為什麽?那是我和你之間的情誼,你將它們都剪斷了,就是剪斷了我和你最後的一絲聯係!你是真的不再愛我了嗎?”

陳嘉言的眼淚猶如晶瑩的水珠一般,焦陽想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填補她的憂傷。卻在自己伸手的那一刻想到了張小桃,跪在母親麵前的張小桃的淚水也是一樣的晶瑩剔透,而她卻沒有留在她身邊,為自己的女朋友擦幹眼淚。

焦陽推開了陳嘉言,有些慌亂地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和衣服。

“對不起,言,我不能!”

“是我失態了!”

陳嘉言盡量讓自己恢複平靜,將淩亂的卷發理順,站起身,準備離開。

“焦陽,我們還是朋友嗎?”

“恩!”

陳嘉言苦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在轉身的一瞬間,陳嘉言的嘴角微微地上翹。

她永遠不會放過焦陽,就像她永遠也不會放過自己一樣。

焦陽拿出手機,她覺得自己應該問一問張小桃現在怎麽樣了。撥通電話,一直是呼叫轉移。而此時的張小桃,正在奉陽火車站裏瘋狂地尋找著自己的母親。張小桃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就這麽離開奉陽。她明白自己母親妥協了,就算不認這個女兒,也不想再逼她了。張小桃不知道自己是否為母親的這種妥協鬆了一口氣,也許,她希望被強行帶回鳳城,用自己的最先離開來結束和焦陽的這段感情。

至少這樣,留在原地的人不是自己。

張小桃漫無目的地在火車站裏來回奔跑著,撞到了人,卻連一聲對不起也來不及說。她不停地環顧著四周,卻還是看不見自己母親孱弱的身影。

張母站在角落裏,看著女兒一遍遍地從自己身邊經過,用手捂著嘴,怕自己忍不住喊出張小桃的名字。張母也許一輩子也無法理解張小桃為什麽會喜歡上同樣是女孩子的焦陽,可是她卻看到了張小桃身上的變化。

她變得快樂,堅強,自信。

張母含著淚,看著女兒匆匆的背影,還是哭出了聲音。

焦陽翻來覆去地撥著張小桃的電話,始終是呼叫轉移。她突然覺得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焦陽一刻也不敢耽擱,拿起手機,就奔東門去了。

焦陽幾乎是一路加速地回到了家,打開門,去發現屋子裏一點聲音也沒有。焦陽發瘋一般地衝到了張小桃的臥室,打開衣櫥的門。但看到張小桃的衣物沒有消失後,才如瀉了氣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桃子,還好你沒有離開!桃子!”

焦陽拿起張小桃床上剛換下的睡衣,貼在了自己的臉頰。張小桃身上的味道籠罩著焦陽,使她無比沈醉。

焦陽聽見有人上樓梯的聲音,除了張小桃的臥室,卻看見自己的父親很疲憊地在站在門外。

“爸……”

焦陽有些猶豫地開口,焦俊寧無論是神態還是衣著,看上去都分外地狼狽,就好象剛剛和別人打完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