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睛繼續念。
梁平、王東、許莉莉三人立於他身後,凝視屏氣,三人皆受過高等教育,不是山野無知之人,但是此景此情,卻讓他們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約摸十分鍾,師公手中的筆開始動了,忽東忽西,忽左忽右。又過十分鍾,師公一扔筆,身子軟軟癱在地上,砂盤也滑落在地。
梁平等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齊齊轉身看著葛村長,他搖搖頭,示意大家什麼都不要動不要說。巫師的助手走過去,拿起砂盤上的紙遞給梁平,然後抱起地上的師公,往角落的小門走去。
梁平瞟了一眼乩文,臉色大變,叫了一聲:“請問……”巫師的助手恍若未聞,一腳跨進小門裏。梁平著急地又喚了一聲:“喂……”
“他是個啞巴,聽不到你們說話。”葛村長邊說邊湊到梁平身邊看乩文,王東與許莉莉也湊近,然後三人齊齊怔住了。這時,一股陰惻惻的風湧進廟裏,吹得圍幔波浪般地起伏著,吹得紅燭撲撲作響,火光半明半暗,廟裏的一切卻仿佛複活過來,處處透出森森的鬼氣。梁平手中的乩文不慎被風吹走,落到正中間的儺麵具上,一條蛇尾巴從後麵槽口裏滑出,卷住這張乩文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追索真相之二
一腳跨過鬆朗村口的半截牌坊,狗吠聲四起,沸翻盈天。驚得毫無準備的徐海城一個激靈,手中的電筒抖動,在村民房子的牆壁上劃出一道光圈。緊隨著他的小張也是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地低罵一聲:“靠,這些狗。”
徐海城停住腳步,晃動著電筒試圖看清楚鬆朗村的模樣,隻是夜色太深,樹木搖晃,到處都是黑影幢幢。
小張四處張望,說:“這地方,晚上還真有點唬人。不知道村長家在哪裏?”正想著要去敲個人家的門問一下。徐海城手中的電筒光圈定在迎麵房子的牆壁上,隻見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村長”,然後一個右拐的箭頭。
兩人沿著箭頭往前走,每走到拐彎處必有一個箭頭,倒是簡單明了,大概是這些人家被問怕了,就想出這麼個辦法。七拐八拐,終於到達一戶院落,比周邊的房子要氣派,看起來就是村長家裏。徐海城上前拍門,裏麵的狗十分亢奮,撲撞得門板啪啪作響。等了好長一會兒,屋裏亮起燈火,然後傳來人走動的聲響。
門開一縫,葛村長探出腦袋,警惕地盯著眼前兩個陌生人。徐海城掏出證件一亮,葛村長很是吃驚,顯然是想不明白怎麼有警察找上門?他連忙打開門,那條大狗搖晃著尾巴還想鑽出來威風一把,被他一腳給踹了回去。
徐海城與小張走進屋裏,簡單地說明來意,葛村長頓時放下心來,招呼兩人坐下,說:“沒錯,半個月前,考察團是住在我家裏。我們這村的獵戶是遠近聞名的,他們是想找個獵戶帶路。”
徐海城亮出方離的照片問:“你記得這個姑娘嗎?”
葛村長點點頭說:“記得,考察團就兩個姑娘,這個姑娘特別安靜,都不太說話。”這是方離留給別人的一貫印象,安靜,除非需要開口,否則別想聽到她的聲音。
徐海城微哂,亮出許莉莉的照片,“這個呢?”
“記得,我聽說這位姑娘前幾天被發現一個人在森林裏遊蕩,精神有點問題,是不是?”考察團發生意外,對平靜的瀞雲山區來說是件大事,所以早傳遍了各個村寨。
徐海城不置可否。葛村長從他神色裏瞧出端倪,惋惜地說:“這姑娘很活潑,人不錯,但是膽子太小,實在不應該跑到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