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樹上,垂下了兩條又粗又長的藤,藤上有個活結。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些土人想要把這活結套在我與絲兒的身上。
無疑,這會讓我很沒有麵子。不過我又看到在這些土人的長矛矛尖上,正閃爍著藍色的寒芒,我明白,這是煨過毒藥的武器。在這蠻夷之地,土人都精通從毒草裏提煉各種致命的毒藥。而這些毒藥因為是由各種不同的毒素合成,所以如果不經大型實驗室化驗,很難確定究竟是哪一種毒素在起作用。而就算在大型實驗室裏知道了是哪種毒素,也很難在第一時間找到相應的解藥。所以我決定放棄抵抗。
我隻是將雙臂抽了起來,這是在告訴他們,我並不是束手就擒的,我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向他們示弱。
我的這個舉動得到了這些土人的一篇喝彩聲。
活結纏在了我的腰間,驀地一下收緊。
我不知道這些土人究竟想幹什麼,難道他們想把我像牽一頭牛或者牽一頭豬一般牽走麼?正當我猜測的時候,突然藤條向上一扯,我被懸在了空中,越懸越高,足足有十多米。緊跟著,絲兒也被懸在了空中,就在離我半米遠的地方。
這也令我促不及防。不管一個人的力氣有多大,但是隻要吊在了空中,就很難再使出力來。這些土人無疑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他們將我和絲兒懸在了空中。
我隻希望土人們不要突然鬆開藤條,將我摔下來。十米的高度雖然不會致命,但地心引力卻會讓我的大腿骨折。一個大腿骨折的人,是不可能從浩瀚無邊的熱到雨林裏逃脫的。人在空中的時候,就是這麼無助,沒有一點的辦法。
還好,土人們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在地上放聲大笑。
笑聲也許是人類的唯一共同語言吧。看著他們如此狂笑,我的心裏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我卻毫無辦法。我又能做什麼?懸在空中,我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這時,突然這根藤條突然動了起來。我抬頭一看,原來上麵還有兩個身體粗壯的土人,正用手扯著藤條。我這才明白,原來這藤條並不是纏在樹幹上的,而是被兩個粗壯的土人拉住了藤條的上端。
這時,我不竟開始害怕了起來。我害怕拉住藤條的土人會不會突然氣力不繼,鬆開手來。如果是這樣,我會死得很慘,最起碼也會股骨骨折。
還好,樹上的土人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力氣極大。他們抬起臂來,一手拉著捆著我們的藤條,另一隻手則拉著從更高的樹上垂下的藤條。一陣吆喝聲中,他們竟在樹林裏蕩了起來。
我的身體一放鬆,竟也跟著藤條向前搖了過去。
就像我以前看過的電影人猿泰山一般。當他們送開拉著藤條的手後,前麵又會有另一根藤條等待著他們。
沒有多久的時間,我和絲兒就離開了被他們活捉的那個小山丘,來到了一塊平整的草地邊緣。
我的腳終於沾到了地麵,竟有些微微的麻軟,這是氣血不通造成的原由。而絲兒幹脆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我趕緊蹲下來,使勁揉搓著她的小腿,力使她的血液循環重新回到腿上。
等我忙完這一切,我和絲兒又重新虛弱地站起來時,我看到幾個人走到了我的麵前。
走到我麵前的是一個上身赤摞,下`身圍著一塊獸皮的老婦。在她的胸`前,隻有兩個幹癟的[rǔ]房。[rǔ]房上麵,掛著一個骨頭製成的項鏈。我清楚地看到,項鏈上墜子是由一截指骨製成的。
她的手裏,拿著一個巨大的像拂塵一般的植物葉子,這是一種闊葉植物的葉子,就像張開的蒲扇,但卻是柔軟的。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植物。雨林裏總是有很多我從未見過的植物,我對此並不感到驚奇。
這老婦在我的麵前嘰裏咕嚕地說著我一句也聽不懂的語言,然後在我身前手舞足蹈,忽前忽後。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隻感覺到她不停地用拂塵般的樹葉在我身上掃來掃去,竟有些又麻又癢。
突然,她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手來一揮。又一個上身赤摞,下`身圍著獸皮,但是年齡略輕的土人婦女走到了我和絲兒的麵前。在她的手裏拿著兩個野鳶尾花做成的花環。
她要送給我們花環嗎?據我所知,贈給客人花環代表著土人的最高禮節。莫非他們把我們當作了最尊貴的客人?不過我也聽一位民俗科學家對我說過,在某些土人部落裏,花環卻代表著對死亡之神的祭祀,花香可以淨化祭品的體味。
他們是把我和絲兒當作客人還是祭品呢?我不敢肯定。麵對身後塗抹了致命毒素的長矛,我更不敢反抗,隻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土人婦女將花環套在了我和絲兒的頸上,一刹那,周圍響了一陣歡呼聲。我環顧四周,這些土人的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我的心落回了原處。
我轉頭對絲兒說道:“謝天謝地,這些土人沒把我們當作敵人。你看,他們獻給了我們最尊貴的花環。”
絲兒也得意地說道:“是啊,也許他們從來沒見過像我這麼皮膚白皙的女人,他們一定是把我當作從天上落下凡塵的女神。”
“去,臭美吧你。”我奚落著她。在這一刻,我原本緊張的神經頓時鬆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