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蘇幕遮從來都不是個膽小的人。在第一時間,我就衝了上去,抓住了那個黑影。
當我觸摸到這東西的身體時,隻感覺到了柔軟。很柔軟,就像是一塊已經腐爛了的肉一般。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形容,是因為當我摸到這東西時,它在我手心裏滑膩膩的,甚至還有肉一般感覺的東西在我觸摸後,一塊塊地向下掉。似乎在這肉的上麵還粘連著血絲,液體一般粘稠的東西纏繞在了我的手上,我使勁甩了甩,卻又揮之不去。而在這肉的上麵,還依附著粗糙的絨毛,當我抓住它的時候,這絨毛非常地紮手,幾乎刺破了我的手心。
這是什麼東西?
我望地上望去,卻並沒有看到有東西掉到地上。沒有肉,也沒有血絲。
隻有狄力度的慘叫,越來越淒慘,越來越尖利。
身邊的土人看到自己的土司身受如此酷刑,也歇斯底裏地高聲叫了起來。他的分貝極高,驚動了屋外的土人們。屋外的土人透過了窗戶看到狄力度的慘狀,也都跟著恐懼地大叫。叫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就仿若世界末日到來一般,人人都身處無盡恐怖的地獄之中。
一個土人手裏抓著長矛衝了過來,側麵刺在了那黑影的身體上,可長矛矛尖立刻就被活生生地折斷了。┆思┆兔┆網┆
幾個上肢健壯的土人像猴子一般跳到了天花板的鋼座吊燈上,腳勾住燈座,反身垂下,長臂向下撈到了狄力度的肩膀,如猴子撈月一般,想要把狄力度向上提起來。我是領教過這些上肢健壯的土人們的厲害的,我就是被他們像人猿泰山一般拎到了部落的草坪空地上,可想而知他們上臂的力量有多大。可在他們合力之下,狄力度卻紋絲不動。那黑影的力量極大,就像一把鋼鉗一般,死死扣住了狄力度。
我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
隻聽身後的絲兒一聲狂叫,手裏提著那把AK47衝了過來。她似乎是忘記了槍裏根本沒有子彈,當她想起這點的時候,已經衝到了這黑影怪物的跟前。她愣了一愣,又不願意在狄力度的麵前表現出她的怯弱。
於是絲兒提起了AK47,翻轉了身,將槍托重重地砸了下去。
那黑色影子像是有生命一般,如海棉一般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竟劇烈地起伏。驀的,黑影忽然張開,像是一個懷抱,又像是綻放的花蕾。無數的觸須向四周張開,然後不住顫唞,接著又以極快的速度收攏。當收攏的時候,絲兒竟然也被包容進了影子的中心。她不由得發出了悲慘的叫聲,近乎絕望。她一定感覺到那影子正在緊緊地收縮,這禁錮會勒斷她的肋骨,然後壓逼她的內髒,讓她防無可防。
唉……絲兒……
我暗歎了一聲。我一定要想辦法救出她。
什麼東西才可以製服這影子般的怪物?剛才用過長矛了,矛尖還是煨過毒的,可一接觸到這影子的身體就立時折斷。長矛的矛尖是鋼製的,為什麼會被折斷?鋼製的東西會被折斷,通常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它遇到了比鋼更堅硬的東西。難道這怪物看似柔弱的皮膚,竟比鋼鐵更為堅硬?那麼,隻有比這怪物更堅硬的東西,才可以刺破它的身體?
一想到這裏,我的腦子中靈光一動。在我的兜裏,還放著下午劃破陶土水缸的那枚金剛鑽。
我以最快的速度摸出了那枚金剛鑽,然後重重地劃在了這怪物的身體上。在它的身上,立時出現了一個大洞。洞的深處,是湧動著的黑色的粘稠的漿液。
“哧——”一聲巨響,就像是汽笛一般,一股白森森的,夾雜惡臭的氣體從這破洞裏噴薄而出。我趕緊側過頭去,正好閃過了飆射出來的惡臭之氣。我清楚地看到這氣體在越過我的身體後,射在了身後我曾坐過的真皮沙發上。隻聽“吱吱——”的幾聲,那沙發竟被溶出了一個大洞,露出皮下的泡沫。
這氣體含有極高的腐蝕性,我暗暗感謝自己多年習練的國術,令我在最短的時間裏做出了應急的反應,躲過了這惡臭的氣體。
再看看這黑影怪物,它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這是它在掙紮。金剛鑽在它的身體上造成了一個傷口,從傷口裏開始淌出膿血。膿血不斷地流出,就像一個被劃破的水囊一般,這怪物扁癟了下去,從傷口的地方,不停冒出一個又一個的氣泡。
顯然,在這種情況下,這怪物纏繞狄力度與絲兒的力度受了極大的影響。狄力度已經被天花板上的粗壯土人提了起來,擺脫了黑影的禁錮。而絲兒也沒有再尖叫了,她用力清除著依附在身上的觸須,想要從禁錮中逃脫。而這時的逃脫,難度也已經不為剛才那麼困難了,隻不過一會,她已經逃出了黑影的纏繞,她立時就衝了出來,躲到了我的身後。
這黑影還在掙紮,而我此時也更看清楚了這東西。這並不是一個影子,隻是因為顏色呈淺黑色,看上去顯得很是飄渺,我們才將它錯認為影子。而實際上,這是個有血有肉的生物,有頭,有臉,還有眼睛。它身上的東西也不是觸須,而是——翅膀。翅膀的顏色要淺了很多,乍看上去,竟還有些隱隱透光。而在翅膀上,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