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大唐村了。”看樣子他都知道了,沒什麼好抵賴的。恐怕是在我和何夕離開大唐村後,又有當地或上海的警察去調查,才得知的。
“去幹什麼?”
“了解些情況。”我心裏想,明明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在黃織死之後跑到大唐村冒充警察去問這問那,你還敢說沒向警方隱瞞什麼嗎?”
“我沒冒充警察,和我一起去的是……..”
“是何法醫,對吧。她是法醫,和有資格偵破此案的刑警是兩回事。還有,前天她通過楊浦區的一個戶籍警調查一名前一婦嬰的助產士,又是為什麼,是不是和本案有關係?這些天來,何法醫對黃織的屍體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熱情,就她遞交給我的屍檢報告來看,我完全弄不清她這種熱情是因何而起。”
“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問何夕呢?”
“現在是我在問你。”探長一拍桌子,“何法醫那裏,我自然會去問的。”他接著說。
我看他後半句有點底氣不足,心裏知道,何夕的法醫身份不那麼簡單,他可沒辦法像審我一樣審何夕。甚至可能在何夕那裏碰了軟釘子,把火出在我身上。
“的確和黃織有關係,但並不是我在第一次做筆錄時隱瞞了不說,而是有些事情,我是在黃織死了之後才知道的。”
“那你為什麼不把新情況直接告訴警方,而選擇私自調查?”探長氣勢洶洶地質問我。
“首先這些事情雖然和黃織有關係,但我不確定是不是和她的死有關,其次嘛,我想就算告訴了你,你也一定不當回事,甚至你會覺得我是一個神經病。”
“我怎麼判斷是我的事。那麼現在,你全部都給我說出來,不要讓我發現你再有什麼隱瞞!”
我聳了聳肩,從何夕告訴我韓國冰箱死嬰開始說起,一直到今天拜訪嶽聞櫻,包括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在我說到一半的時候,那個負責筆錄的年輕警察就時不時抬起頭,用異樣的眼神看我。而王探長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越來越濃重,有好幾次我看他都想出聲打斷我。
“太荒謬了,這太荒謬了。”等我說完,探長瞪著我說,“你以為我是傻瓜嗎,還是妄想狂,會相信你說的這些?”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所說的你都可以去查證,而我的那些判斷,你就當我是妄想狂好了,或許你可以有一些更合理的推斷。事實上,我也很想得出些不那麼誇張的結論來。”
探長依然搖著頭說:“我當然要去查證,但我不得不說,記者先生,你的想像力真是太豐富了。你覺得我們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上………..”
“你覺得我們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上?”我搶白了他一句,反問他。
“嗯?”
“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在公安係統裏,像特事處這樣的部門是因為什麼才成立起來的吧。”
“特事處?”探長皺了皺眉,然後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想他這時候該想起來,我和特事處還是頗有過一番合作的。 果然,他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又問我:“你剛才說,今天在嶽聞櫻那裏翻拍了一張照片?”
我很實相地把數碼相機拿了出來。
探長看著液晶屏上顯示的照片,眼睛眯了起來,轉頭對那年輕警察說:“把這個照片複製下來,在打印一張清晰的出來,然後和那張根據大唐村民口述畫出來的畫像一起拿過來。”
那警察應了一聲,起身走出去。
“大唐村村民看見,有陌生人曾經多次接觸黃織的女兒周纖纖。根據描述,我們請專家做了仿真圖。”探長向我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