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2 / 3)

雖然這是一個小站,以現在的時間,候車的人很少了,但何夕是那種走到哪裏都可以吸引人們目光的女人。所以現在盡管沒有人圍觀,但我們倆毫無疑問是周圍目光的焦點。包括一個帶著女兒的母親,一對坐在長椅上的情侶,一個上夜班的中年人,以及一名地鐵保安。

我吃驚地望著何夕,真沒想到她會出手打我。

何夕淡藍色的眼眸中掠過一絲狡黠,隻是一眨眼後,就又氣勢洶洶地瞪了回來。

轟隆隆的聲響越來越大,地鐵呼嘯而來,風吹動她的發絲,在她耳畔舞動。

“別打電話給我,我會把手機號換掉。“說完這句話,何夕走上地下鐵。刺耳的警報聲想起,門緩緩關閉,仿佛一瞬間把她分割在另一個世界裏,迅速而去。

風停了,甬道裏的燈光暗淡下去,再次變成漆黑一片。

我走到長椅坐下,用手捂著臉,慢慢縮成了一團。地鐵來了又去,夜歸的人們在我麵 前經過,我全然不覺,何夕如果真的離我而去,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人的心情可以控製時間,有時快,有時慢,而現在,我意識裏的鍾表已經停擺很久了。

“嘿!”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我抬起頭,是個地鐵保安,我想他已經在旁邊看了我很久了。

“剛才,末班車已經開走了。”他對我說。

“哦。”我應了一聲,又低下頭去。

“我說,你不能一直坐在這裏呀。”他說。

我緩緩站了起來,我相信,此刻我看起來一定非常茫然。

我走開去,但並不是走向出口,而是走到一台自動售貨機前,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突然猛地一拳打在售貨機上。

“哎哎!”保安叫著向我跑來。

我沒理他,又狠狠踢了一腳。

“當!”一罐可樂從售貨機口滾了出來。

“謝謝惠顧,歡迎再來。”一個電子聲音從售貨機裏發出。 保安跑到旁邊,看了看售貨機,搖了搖頭:“你有火也別往這上麵發啊,還好沒踢壞,否則你賠不賠呀。”

我直愣愣地看著他,卻仿佛在看著別處。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用失魂落魄的語氣說。

保安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用奇特的目光看了我一會兒,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說得對,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意義。”他說,“人這一輩子總會遇到很多麻煩,如果有信仰的話,什麼坎兒都能過去。”

“信仰?上帝?”我看了他一眼,“我沒有信仰,我什麼都沒有。”

“信仰並不僅僅是上帝。”他向我微笑,“反正我要下班了,陪你走一段夜路,跟你聊聊。”

“隨便。”我用不在乎的語氣說。

可是在心底裏,卻響起了一聲巨大的歡呼。

醞釀了這麼久的情緒,忍耐了多少路人的目光,發揮出超水準的演技,終於還是讓你上了鉤呀。

還有,我恨不得立刻就去找何夕算賬,原先說好的腳本裏,可沒有她扇我耳光這回事呀。雖說演員可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發揮,但也不能發揮成這樣,回頭一定得連本帶利收回來。怎麼個收法呢,嘿嘿,想想就過癮啊。

此刻,正做好心大叔狀走在我身邊的中年保安,名叫袁吉。這一切的原為,還得從前天晚上說起。

那天我圓滿完成了與何夕的約會任務,雖然最後想要去她家裏喝咖啡的意圖沒有達成,但是我知道飯得一口一口吃。

我一會兒吹著口哨一會兒哼著小曲,回到了我家樓下。就在那兒,被人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