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救護車遠去後,紀風涯掏出那張水藍色的名片,撥通了上麵的電話,電話那端傳來一陣忙音。他掛斷電話,鑽進泊在門外的紅色法拉利,向上海市工商局駛去。
半個小時後,車在一座莊嚴雄偉的大樓前停下。
紀風涯快步走進樓中,向工作人員出示了上海警方頒發的警員證,進入工商局內網,調出整個上海地區內登記在案的注冊名稱中包含有"鬱金香"三個字的營業性機構。
內網顯示的搜索結果共有二十九條,其中酒店、賓館、旅店、招待所等為顧客提供住宿的機構共有七家。
瀏覽過七家機構的資料後,紀風涯果斷地排除掉一家四星級酒店和一家年初新成立的招待所,將目標鎖定在剩下的兩個旅社,兩間賓館和一家招待所上。隨後,他按照資料上留下的電話,挨個撥通了那五家機構的電話,詢問近期是否有客人失蹤。很快,他便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住在鬱金香旅社211號房間的男客人失蹤。
據旅社方麵介紹,這名以杜雁文名字登記的男子於本月8日下午住進旅行社,當時預付了四天的房錢,然而,在12日中午退房時,他卻沒有出現。直到現在,他的行李仍在房間內,但人卻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再露麵。
城市的黃昏,沒有嫋嫋的炊煙,沒有翻滾的麥浪。林立的高樓、銀色的立交橋、來去匆匆的人流、緩緩前行的車流,構成了一幅繁華而忙碌的風情畫卷。
十八、鬱金香211號(4)
殘陽如血,金色的餘暉劃破城市的臉,跌落在古老落寞的青石板上。順著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向前走,跳入眼簾的是一幢三層的老式樓房,立在幽僻的小巷盡頭,宛若飽經風霜的古稀老人,曆經時間的洗禮繁華落盡,安然淡定地沐浴著夕陽的餘暉。
這便是鬱金香旅社了。
紀風涯將車泊在路邊,打量著這幢暗紅色的老式建築。
斑駁的牆沿上爬滿了青苔,綠油油的爬山虎在向陰的一麵牆上肆意蔓延,織出一張茂密的網,包裹住冰冷的磚塊,黯淡的粉色和明快的綠色交錯著,腐朽陳舊中透出一絲生機。
樓道裏陰暗潮濕,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像醫院的消毒水味,又像是受潮引起的黴味。樓梯扶手上的油漆大片脫落,露出木頭的本色。放眼望去,是一片幽暗,幾縷昏黃的燈光灑在淡青色防滑瓷磚上,晾在過道兩旁的衣服不斷地滴著水,地板上是濕漉漉的一片。
毫無疑問,這是一家破敗的三流小旅館,居住在這裏的客人,隻有兩種:一種是經濟相對拮據住不起豪華賓館的人,一種是想要隱人耳目不希望引起他人注意的人,比如在逃的通緝犯,躲避仇家追殺的人,執行秘密任務的人。
而林中的男子,身著價格昂貴的名牌服裝,皮包裏裝著三千多元現金,顯然不是因為經濟拮據而被迫選擇這家廉價的三流小旅館,那麼,隻能是第二種可能,出於某種原因,他需要避人耳目,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對他越有利。
前台,一個胖女人正捧著一隻大飯盆吃得津津有味。
"大姐,我找人--"
"找人?"胖女人臉一拉,道,"房號,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