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 chagrins trepassent ,Heureux,heureux a en mourir……
此刻再聽這首歌,感覺已與先前完全不同,觸摸到的不再是花團錦簇的愛情,甜美浪漫生機勃勃的人生,而是玫瑰帶血的淚痕,一紙血色斑駁的愛的祭文。
心境變了,世界也就變了。紀風涯心中苦澀,好在他早已習慣將所有的憂傷深藏在心底,沒有人能猜出他心中在想什麼,除了陸離,那個能一眼看穿人心的女人。此刻她似乎正在看著他,看著他心底的憂傷和無助,深黑色的瞳仁裏溢出一絲溫柔的慈悲,還有幾分愛莫能助的惋惜。
二十二、玫瑰人生(3)
紀風涯討厭這種被人窺視,被人同情的感覺,於是他不得不找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來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看來陸小姐對這首La Vie En Rose情有獨鍾。隻不過,長時間聽一首歌可能引起幻聽,或許可以試試Francois Feldman的MagicBoulevard,描述的是一位電影院領座員唯美而憂傷的心情。空靈的鋼琴前奏中,一位散淡的女子坐在昏暗的電影院中,默默地注視著來往的喧囂人群。她的內心隨著電影情節而跌宕起伏,當電影落幕的時候,無聲的淚在那張寂寞而美麗的臉上流淌開來……"
"母親說,這首La Vie En Rose對外公有著特殊的意義,他要等的人聽到這首歌,自然便會推門進來。"陸離的眸子裏閃爍著淡淡的憂傷,"La Vie En Rose,這是外公一生最真實的寫照:玫瑰色的愛情,玫瑰色的回憶,玫瑰色的人生。"
"這世間本沒有完滿的愛情,更沒有完滿的人生。短暫的相愛,換來一生的等待,但若是心中無怨無悔,也便不枉此生。"紀風涯的這席話表麵上是在安慰別人,實則是安慰自己,他歎了一口氣,"八十多年過去了,他要等的那個人,最終出現了嗎?"
陸離茫然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或許,她已經出現了。又或者,外公窮盡一生所等待的,根本就是一個不值得等待的人。"
說完,她幽幽歎了一口氣,轉身回到吧台後,點了一支煙。
細長的摩爾在她修長的指間燃燒,無名指上,一枚深黑的瑪瑙戒指泛著淒冷的光,就像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著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淡淡的輕煙嫋嫋升起,她的臉有些模糊,而那一雙嫵媚的眼睛,卻愈發的美麗憂傷。
半小時後,那滿滿一桌子精致可口的法國大餐已被二人風卷殘雲般消滅得一幹二淨。
"酒足飯飽後酣然入睡,將是何等美妙的享受!"紀風涯意猶未盡地咂吧著嘴,似乎回味無窮,他拍拍那信的肩膀,"你在這等著,我過去試試那傳說中無比神奇的芳香治療。"
當聽說紀風涯想進行芳香治療時,陸離的眼裏閃過一絲明媚的笑意,當即答應了他的請求,將他領進裏屋。
那是一間純白色的屋子,正中是一張柔軟的大床,白色的紗幔輕柔地垂下。正對著床,有一把老式藤椅,上麵鋪著一匹白色的天鵝絨。屋子四周,擺滿了一盞盞銀製的燭台,搖曳的燭光翩翩起舞。
陸離在老式藤椅上坐下,吩咐紀風涯脫去鞋襪,躺在大床中央,放鬆心情。
按照她的吩咐,紀風涯合衣躺在床上,半閉著眼睛,悄悄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這個陌生的房間,這才發現,門後有一個小巧玲瓏的金屬架子,架子上擺著一個古色古香的香爐和一大排五顏六色的琉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