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浪漫,光那些分解下來的幹屍標本就讓她惡心不已。
“門打不開?”許豔似乎不肯相信鐵門被鎖這個現實。
“是的,被人鎖住了。”方媛無奈地歎息。
許豔慌了,“那我們怎麼辦?”
“你有手機嗎?”
“沒有……”
“那隻有試試大聲呼救這個辦法了。”
方媛大叫了幾聲,用盡了肺活量,外麵沒人回答。
“沒用的,你歇歇吧。”許豔幽幽地說了一句,也不管地上有多髒,頹然坐了下去。
“為什麼沒用?”方媛不解。
“你沒聽過紅樓被燒那件事?”許豔想起了方媛是新生,“是啊,你才來南江醫學院沒幾天,當然沒聽說過。”
“這座樓就是紅樓?”
“是的。”許豔打開了話匣子,“紅樓是官方的叫法,我們學生的叫法是解剖大樓,專門用來做各種實驗的,其中又以解剖實驗最多。在我來的那年,這裏發生過一場火災,烈火熊熊,燒了一晚上。等救火車趕來撲滅烈火後,從紅樓的地下室裏發現了幾具屍體,是我們醫學院的學生,誰也不知道他們來地下室做什麼,誰也不知道起火原因。後來,消防員說,那場火起得很怪,起火的源頭就在地下室。燒了那麼久,隻是將地下室裏的東西燒了個幹淨,對其他地方倒沒太大影響。學校的老人說,這個地下室是個邪地,誰也不願意在這裏多呆一會。有人做過試驗,人在地下室裏麵大聲喊叫,關上門後十米外根本聽不到。”
方媛聽得目瞪口呆,她不知道,這個地下室還有這麼一個可怕的傳說。如果許豔說的是真的話,那這個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了。
“那我們怎麼辦?”
“我不知道,看來我們隻能在這裏過夜了。明天天亮後,等來這裏做實驗的師生路過,我們再大聲呼救,他們也許能聽到。”
過夜?
方媛苦笑,這裏怎麼過夜?天氣這麼冷,沒有蓋的衣被,怎麼睡得著?再說,這裏麵不但髒,光是那股福爾馬林的氣味就讓她受不了。何況,裏間還有不少幹屍標本,想想都害怕。
可是,不在這過夜,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這時,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坐到了許豔的身邊,兩人靠在一起。
袖珍手電筒的光亮微弱昏暗,但是如果連這點光都沒有的話,方媛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下去。起碼,這點光亮能讓她看清許豔,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如果連這點光亮都沒有,兩人就完全成了瞎子,更別想離開這個恐怖的地下室。
現在,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背靠背也不知坐了多久。睡意漸漸湧了上來,方媛的眼皮越來越重,終於落了下來。她睡著了,但是很快,她就因為寒冷而驚醒。她睡覺時對溫度很敏[gǎn],遠超過沒睡著時。這種環境,她根本睡不著。
方媛估計自己最多隻是眯了十幾分鍾,睜開眼的第一個意識就是尋找許豔。作為群居動物的人類,總是特別害怕孤獨,尤其是這種陌生而恐怖的地方。
許豔沒靠在她背後,而是站在鐵門處喃喃自語。方媛有些奇怪,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不知道她在那裏自言自語是什麼意思。
“許豔!你在做什麼?”方媛站起來,蹦了幾下,暖和下`身體。
許豔回過頭,對著她笑了。她的笑容有些詭異,兩片嘴唇合不攏,喉嚨裏咕嚕作響。
“許豔,你怎麼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方媛心頭。
許豔沒有回答她,依然在笑,邁開腳步,向她走過來。許豔走得很慢,邊走邊笑,笑聲怪異,如夜梟尖叫。方媛聽得特別難受,仿佛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刮著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