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三正在撫摸服務器,請補全訂閱擊敗他! 然而排山倒海的威壓並沒有因她狼狽的反應而減弱, 反而來勢更加凶猛, 迫使她支撐身體手臂開始微微顫抖, 連骨頭縫都泛起了疼痛。
要被折斷了。
阿恬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危機感,與白心離相比,自己往日裏仰仗的力量脆弱的不堪一擊,她可以與宋之程對拳,也可以輕易掰斷令趙括束手無策的法器, 但她受不住白心離的一眼。
什麼是差距?
這就是差距。
這一路走來,她並非沒領略過厲害的劍意也並非沒見過厲害的修士,前者如祖師爺的斷劍, 後者有神叨叨的譚天命和笑嗬嗬的郭槐, 然而祖師爺的斷劍畢竟是個無主之物, 而譚天命和郭槐畢竟是師叔級人物, 一身修為早已圓潤如意,又怎麼會故意放出來嚇唬一個小姑娘?
可白心離不一樣。
弱冠之齡,正是銳意進取的年紀, 他不需要韜光養晦, 也不需要故意藏拙,他的風華正茂,掩也掩不了, 藏也藏不住。
身體和精神都繃到了極限, 可內心深處卻有一股子倔勁支撐她堅持下去。
不能跪下, 不能跪下。
一旦跪了, 就真的折斷了。
零星的火焰從手指間冒出,然而剛一冒頭就被一層薄霜掩蓋,驚不起半點波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恐怖的劍意如水般褪去,失去了壓迫的少女一個顫抖,整個人跌在了地上,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隻能雙眼無神喘粗氣。
“心離師侄與其他人不同,他常年生活在演武場的石室內。”
“心離師侄這樣也是迫不得已,你見到他就明白了。”
何止是明白了,簡直是看透了。
這等程度的劍意,這等程度的壓力,他若是呆在院舍裏,估計沒有人能在晚上睡得著。
衣服早就濕透了,粘在身上分外難受,可阿恬的精神卻莫名的亢奮,一股放聲大笑的衝動縈繞在她心頭。
何為劍!
這便是劍。
何為道!
這便是道。
有意思,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她也想要這樣的劍。
她也想要這樣的道。
想的骨頭都發疼。
“還能站起來嗎?”
冷淡的男聲在頭頂響起,這聲音並不算低沉,卻足夠磁性,還帶著一些金屬質的冰冷。
阿恬舔了舔嘴唇,笑了,“你就是個怪物。”
對方沉默了片刻才給出了回答,“多謝誇獎。”
在冰冷的地上賴了一會兒,阿恬才指揮著恢複了一點力氣的手腳顫顫巍巍的爬起來,白心離正站在她身前五步的地方,芝蘭玉樹,風華正茂。
扶著膝蓋喘了幾口氣,她這才有心思去端詳這位名義上的“未婚夫”的樣貌。
白心離打小就長得很好看,精致漂亮的像個女孩子,長大以後雖然沒有了小時候的雌雄莫辨,但也能讓人忍不住捂著胸口讚一句“美郎君”,特別是那雙眼睛,眼仁又黑又圓,深邃的像是見不到底。
阿恬覺得自己此刻應該吹一聲口哨以示尊重,但作為一名大家閨秀,她忍住了。
十五年沒見麵,一見麵就跟登徒子一樣吹口哨,就算是她也幹不出來啊!
或許是對方刻意壓製劍意了,她再沒有感受到如芒在背的感覺,也有了想東想西的餘裕。
雖說有一個“童養媳”的名分維係著二人,但阿恬和白心離在此前從未有過“那一眼”之外的其他交流,客客氣氣的當師兄師妹有點奇怪,可要是熟絡的交談……他倆真的不熟啊!
“抱歉,”最後還是白心離打破了尷尬的沉默,“是我讓趙括把你帶過來的。”
阿恬聞言愣了一下,她想過他會問白老爺,會問白夫人,卻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然是道歉。
北海劍宗奇怪的舉動背後有白心離的授意這件事其實並沒有令她感到意外,趙括嘴裏的“掐指一算,與我仙宗有緣”完全是糊弄白家夫婦的謊話,若是真能算到緣分,阿恬又怎麼會在升仙鎮被白老爺撿回家?又怎麼會老老實實的在廣開鎮生活這麼多年?
她自認不算聰明人,但也不是傻子,在趙括去而複返的那一刻,她就疑心上了這位北海劍宗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