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落各處點綴著的夜來香,悄悄地吐露了花蕊。
寒涼的月光像是流水一樣傾瀉下來,灑在這與世隔絕之處。
蘇遙雪和牧九淵在碧藍的帶領下,走過了一層層回廊,沐浴在回廊昏暗的燈光下,衣袍被花枝裁減出細碎的暗影,最後帶走幾縷碎香。
侍女們垂著頭,露出修長而又雪白的脖頸,送二人到了宴會廳裏,然後,老老實實地站在了廳外,靜默地像是一尊尊彩色陶塑。
雲清淺以脂粉遮掩了臉上的淤青,那些傷痕都是在那間小木屋的時候,被女獵人虐打造成的。
此時的她穿著一襲天水碧色的長裙,像是一叢雅致的無盡夏繡球花匍匐在清澈的湖邊,輕輕地以薄嫩的花瓣撩動這一湖清波,讓男人心動。
雲清淺確實是個美人,她有一張小巧的鵝蛋臉,一雙瀲灩生波的杏仁眼,雙目開闔之間,極有風情。
她在看到牧九淵的身影時,心中暗想,待他走近了,他一定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畢竟,他身旁站著的是一個如同深秋枯草一般幹瘦的野丫頭,而她卻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花樣美人。
沒想到,牧九淵進來了之後,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蘇遙雪身上,哪怕兩人的矮桌並沒有對麵擺著,而是擺在一側,他也頻頻會轉頭向她,眼裏的霜色隻為她一人褪去。
雲清淺發現自己居然隻活在了他眼角的餘光裏。
這真是讓她怒不可遏!
毒死這丫頭,已經成了勢在必行的事情!
雲清淺看向了碧藍,碧藍朝她點了點頭,告訴她千紅枯的毒藥已經抹在蘇遙雪的杯沿上了。
於是,雲清淺滿意地笑了笑,瞬間就看蘇遙雪順眼多了。
沒必要跟一個將死之人置氣!
族長和雲清野也來了之後,晚宴便開始了。
雲清淺迫不及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站了起來,淺笑盈盈地走到了蘇遙雪麵前:“蘇姑娘,之前心直口快,對你多有冒犯,我在這裏給你賠罪了。”
這個道歉,還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蘇遙雪撇了撇嘴。
【來自雲清淺的憎惡值+50】
蘇遙雪非但不給自己倒酒喝,反而還將杯子倒扣了起來,也沒有半點站起來的意思。
雲清淺有些尷尬了。
族長朗聲笑道:“清淺啊,道歉就該有個道歉的態度,她既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後也會是你的家人,一家人就該和和氣氣地,既是之前對她出言不遜了,現在低頭認錯又何妨呢?自家人不要計較那麼多,省得讓族人們看笑話。”
雲清淺抿了抿唇。
【來自雲清淺的憎惡值+100】
“我錯了,給你道歉了,”雲清淺不情不願地說道,“我以後一定改。”
蘇遙雪還是不說話,也不站起來,隻是,卻將倒扣的杯子,給掀了起來,穩穩地放在了桌麵上,坐得很端正。
【來自雲清淺的憎惡值+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