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天爺,你不要拿我開心了!”她大叫了一聲,“總是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真的很沒有意思啊!”

牧九淵一直站在她門外,想見她,又不敢見她。

蘇遙雪第一次覺得度日如年,再看到牧九淵,她肯定會覺得很尷尬,好想躲起來啊。

於是,一個人在門外傻站了一下午,一個人在屋裏傻滾了一下午。

天色漸晚,夕陽西沉。

蘇遙雪呆呆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的木紋,都沒察覺到屋裏的光線已經很昏暗了。

“叩叩……”

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啊!”她像是一隻驚弓之鳥一樣坐了起來,然後,伸手按了按頭發,不讓自己的頭發顯得太亂。

“蘇姑娘,主子讓我送些晚膳進來。”明一恭敬地說道。

“哦,原來是明一啊,”蘇遙雪在鬆了一口氣之餘,又有些失落,不是說喜歡我嗎?幹嘛不親自送過來?雖然他要是親自送來了,她肯定不會開門,到時候見了他多尷尬啊,“那你進來吧。”

明一打開了門,提著食盒走了進來,將幾樣小菜和一碗米飯放在桌上,又為她點亮了屋裏的燈。

“蘇姑娘,主子馬上就要走了。”他忍不住提了一句。

“嗯,”蘇遙雪點了點頭,耳根熱了起來,她伸手撩了撩頭發,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沒話找話道,“那啥你們都吃了吧?”

“還沒呢,一會兒就吃。”

“哦,”蘇遙雪又點了點頭,語無倫次地說道,“挺好的哈。”

“那今晚你還要去找潘白氏嗎?”明一小心翼翼地問道。

“找她幹嘛?”蘇遙雪一臉不解。

然後,過了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悻悻地說道:“不去了,沒心思。”

“要遣人去說一聲嗎?”

“讓她白等一場吧,不必專程跑一趟。”蘇遙雪興致缺缺地說道。

她現在為牧九淵的話煩死了,哪還有心思去想白素素要害她的事情啊?

明一離開後,她拿起筷子,又出了一會兒神,這才念道:“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沒胃口吃飯!

天啦!

以前,在她的人生當中,沒有一頓美食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沒有,那就兩頓!

可現在,就是給她十頓美食,她也開心不起來!

牧九淵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嗷!

蘇遙雪放下筷子,又躺倒床上,打了個滾。

左滾一圈,好煩;

右滾一圈,還是好煩;

床頭滾到床尾,好煩;

床尾滾到床頭,還是好煩!

她又悻悻地坐了起來,捧著臉望著燈火出神。

然後,周而複始。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而蘇遙雪失眠的一夜,又何嚐不是牧九淵提心吊膽的一夜?

他內力深厚,來自她房裏的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