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樓酒樓,花橋鎮最好的酒樓。
人到中年,身材發福的牟啟武,正陪著胡強喝茶聊天,兩人嘴裏各叼著一根雪茄,氣度不凡,談笑風生。
滕小春剛出現在酒樓門口,胡強連忙站起來,迎了上來,諂笑著低聲道:“春哥,他們進了二樓的春風閣包廂。”
滕小春點了點頭。
看到鎮霸胡強在滕小春麵前都是一副討好的樣子,牟啟武馬上跟著起身,走到滕小春麵前,遞過去一隻雪茄,笑道:“強哥,這位帥哥是誰啊?”
滕小春理所當然的接過雪茄,叼在嘴裏。
胡強見狀,忙不迭的為他點燃雪茄,然後笑道:“牟老板,我來替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哥春哥。春哥,這位是月滿樓的牟啟武老板。”
牟啟武暗暗吃驚,想不到這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竟然是胡強的大哥,不敢怠慢,主動握住滕小春的手,笑道:“原來是春哥,你能光臨小店,牟某深感榮幸。今天這一頓我請客,想吃什麼隨便點。”
他是開酒樓的,知道胡強這夥人得罪不得,更何況還是他的大哥呢。
滕小春明白,牟啟武之所以對他如此客氣,肯定把自己也當成一個混混了,於是擺了擺手,道:“牟老板,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吃飯的。”
牟啟武愣了一下,心裏暗忖:不是來吃飯的,那就是來要錢的了。這個春哥看來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啊!
牟啟武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兜裏摸出錢包來,一邊點鈔,一邊不爽的說道:“春哥,你看能不能少要點,這個月的保護費強哥才收了不久……”
看著牟啟武從錢包裏掏出一把紅花花的鈔票,遞到自己麵前,滕小春哭笑不得,感情真把我當成了白吃白要的主啊。
“滕小春,你在幹什麼?”
忽然,一聲嬌叱聲從門口傳來。
看到來人,滕小春眼睛頓時亮了,笑嘻嘻道:“鄭姐,這麼巧啊。”
鄭小爽不疾不徐的走到牟啟武跟前,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鈔票,問道:“牟老板,這些混混是不是又來跟你要保護費了?”
鄭小爽是知道的,花橋鎮的混混們很囂張,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哪個老板不交保護費,就別想在這裏做生意。
今天,她路過這裏,正好看到滕小春跟胡強站在一起,而牟啟武從錢包裏掏錢給他這一幕,馬上就聯想到了收保護費。
“不是,不是……”
牟啟武邊說,邊把錢收了起來。
滕小春滿臉黑線,怎麼每次見到這妞都產生誤會啊。
“牟老板,你別怕,跟我實說,我會給你做主的。”
說這話的時候,鄭小爽的眼睛瞪著滕小春,眼神冷得像一把殺豬刀。
“鄭所長,不是你想的那樣。”就算借牟啟武十個膽,他也不肯承認此事,他還想在花橋鎮做生意呢。
“鄭姐,你真是誤會我了。”
滕小春可不想再被鄭小爽抓緊派出所,這妞嫉惡如仇,但胸大無腦,好心辦壞事。
“誤會?我都看到了,你還狡辯?”鄭小爽從腰間摸出一把錚亮的手銬,在滕小春麵前晃了晃,“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要我拷著你走?”
“鄭姐,我真不是收保護費的。”
滕小春急了,自己真要是被鄭小爽帶走了,姚美霞還不被姓雷的給禍害了啊。可是,這種事無憑無據的,說出來誰信呢?
鄭小爽麵無表情的嗬斥道:“把手伸出來!”
“我跟你走還不行嗎?”麵對鄭小爽的威嚴,滕小春認慫了。
“還有你們!”鄭小爽冷冷的瞥了胡強三人一眼,轉身跟牟啟武說道,“牟老板,麻煩你跟我回派出所,做個筆錄。”
花橋鎮派出所。
鄭小爽把胡強等人交給了其他民警,自己單獨審訊滕小春。
自從上次看病後,滕小春給鄭小爽的印象已經大為改觀,至少她覺得滕小春不該是一個在街頭上混的人。
他的毛病也許很多,像毛手毛腳,嘴巴花花,愛吃女人的豆腐等等,卻也不是什麼好壞不分,大奸大惡之人。
但今天,在鄭小爽看來,滕小春的行為已經超出了她所能容忍的底線,收保護費,那可是黑道性質的行為,這是她絕不允許的。
鄭小爽冷冷的盯著滕小春,心中又恨又戀,這混蛋有一身好醫術,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隻要正兒八經的開個診所,還怕掙不著錢?
“說吧,怎麼就跟胡強混上了?”
“什麼叫跟胡強混上了,我現在是胡強的大哥好不好?”
“是嗎?一眨眼的功夫,都做大哥了,看來是我低估了你做混混的潛質。”
鄭小爽說話不陰不陽,但眼神恨不得將他剮了,滕小春被她看得心裏發麻,囁嚅道:“鄭姐,我隻是胡強名義上的大哥,他幹的那些缺德事,與我沒半毛錢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