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你有些焦躁不安……甚至捂住了頭,我差點兒又要過去幫你把電極去下,但山下博士認為,從收集數據的角度說,那時最有價值……”
“什麼樣的數據?你們從儀器裏看到了什麼?”
任泉遲疑了一下,正要開口,安崎佐智子忽然說:“對觀察結果的商討,按規定,應該通過我菊野勇司,或山下博士。”不知什麼時候,菊野勇司已經走了過來,不難聽出,安崎佐智子隻是在翻譯菊野勇司的“命令”。
“豈有此理!”
任泉說:“小關,佐智子沒說錯,的確是這樣的規定。”他又用日語對菊野勇司道:“菊野先生,我想小關有權知道實驗的結果。”任泉早年曾在日本做過幾年訪問學者,日文流利。
菊野勇司麵無表情:“我也有權不說。”
關鍵聽安崎佐智子翻譯後,不再多說,走出實驗室。
“小關!”任教授是個幾乎從不會動怒的人,仍狠狠地瞪了菊野勇司一眼。
“關先生,留步!”千葉文香聽了安崎佐智子簡短的彙報後,追出來招呼。
關鍵並沒有停下,他已經後悔當初答應山下的古怪要求。
“關鍵!”
關鍵的心劇烈一顫,天哪,這聲音是如此熟悉,正是黃詩怡呼喚他名字的聲音。
他驀地回身,知道叫他名字的,隻是安崎佐智子。這是她第一次直接叫自己的名字。
安崎佐智子沒有開口,讓千葉文香說:“關先生,很抱歉我們可能有溝通上的誤會。希望你理解,我們並不想對你保密實驗結果,每次我們收集完實驗數據,需要相當長的時間認真分析,小心地推導出結論,今晚立刻說出結論是不現實的。”
“可是,菊野先生該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這樣合作下去,彼此都會很痛苦。”
“尤其,現在你最不需要的就是更多的痛苦。”安崎佐智子忽然淡淡地插了一句。她的話音很輕,千葉文香還是聽見了,回頭看了她一眼,讓她翻譯這句插言。關鍵也抬頭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會兒清冷如秋水,一會兒又善解人意?
千葉文香責備地看了一眼安崎佐智子,又轉向關鍵,繼續她的外交工作。
快走到研究所後門時,關鍵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黃詩怡被害前的那幾個月裏,兩個人不知多少次依偎著從這一小片草地邊走過。
此刻,隻有不遠處那鐵台子,月色下,顯得莫名詭異。
一陣“篤篤”的腳步聲出了樓。然後,不遠不近跟在關鍵身後。
“佐智子小姐,謝謝你剛才為我說的那句話。”身後果然是安崎佐智子。
“我隻是照實說出我的想法,你知道,我在實驗小組裏的地位,不能挑戰權威的。”
關鍵笑笑說:“你這是要去哪裏?”
“再尾隨你去江大呀。”佐智子露出難得見到的詭詭一笑。
“你……你要去你媽媽的宿舍?”
“差點兒騙住你了,”安崎佐智子和他並肩同行。“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來江京一次,當然要跟我媽媽好好親近一下。”
“你是學生?”
“京都大學,東方藝術史專業。”
“佐智子!”身後傳來了豐川毅殷切的叫聲。
安崎佐智子向關鍵微微做了個鬼臉,轉身頷首:“豐川先生,有什麼吩咐。”
豐川毅臉上帶著隻有在佐智子麵前才現出的溫柔之色,說了兩句,佐智子輕輕搖頭,又禮貌地頷首,轉身回到了關鍵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