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3 / 3)

雖然在山下雅廣心目中,何玲子是世上最明豔的女子,但他還是驚詫於渡邊玲子的容顏。已過中年,渡邊玲子仍保持著一種讓人不敢逼視的美。尤其她的雙眼,純淨如水,亮如點漆,似乎還帶著孩童的天真。雖然何玲子曾告訴過他,渡邊玲子在當年海軍大臣府裏行刺後受傷,雙眼再也無法視物。

寒暄過,渡邊玲子靜靜地聽山下雅廣對她琴聲的讚美,微笑說:“聽玲子說你對各類藝術都有濃厚興趣,如果你願意,可以讓玲子經常帶你過來,我教你彈琴……”

山下雅廣驚喜地看一眼何玲子,卻見她眼帶迷惑:“何夫人能賜教,幸何如之。”

“孺子是否可教,從學琴來說,主要是看一雙手。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手?”

山下雅廣愣了一下,才明白渡邊玲子所謂“看手”的意思,將雙手伸了過去。渡邊玲子掂起了山下雅廣細長的雙手,輕輕撫摸,直到摸得山下雅廣有些不自然起來,她忽然用力一捏,山下雅廣痛得輕輕叫出了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何玲子叫了聲:“媽媽!”渡邊玲子放開手,向他頷首:“山下君,請回吧。”

山下雅廣頓時覺得仿佛失去了生存的空間,險些就要暈倒。

“媽媽!”何玲子厲聲地叫著,顯然也震驚地不知該說什麼。

“山下君,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渡邊玲子卻厲聲喝問著山下雅廣。

山下雅廣拂袖而起,拉門而出。

“山下君!”何玲子追到門口,“你等等,好不好?”母女倆的爭執聲透過屏風和木門,傳入山下雅廣的耳中。

“我是為了你好,他會讓你受苦。”渡邊玲子的話音如同冷泉流過寒石。

“媽媽,您難道看不出來,他是我在芸芸眾生裏能找到的最善良的人……”

“善良,但柔弱,他的人,和他的手一樣,骨力不夠。你闖禍時,他救不了你。”

“我會對自己負責。難道,您當年遇到麻煩的時候,又有誰能救您?”

“放肆!”

篤篤的木屐聲響過,何玲子出現在門口,掛了滿臉的淚水。

“玲子,看到你和令堂這樣爭吵,我心裏很不安寧。”山下雅廣不知從何安慰。

何玲子靜靜地站了片刻,忽然冷冷地問:“那你要怎樣?”

“我會常來拜訪令堂,直到她讚許我們在一起。”山下雅廣堅定地說。

“我就知道,不會看錯你!”對視了很久,兩人忘情地吻在一起。

這對沉浸在愛的洗禮中的戀人並沒有看見,渡邊玲子已經來到門口,失明的雙眼仿佛能看見兩人的激情投入。她將目光投向遠方,帶著一絲憂傷,仿佛遙望到未來的不幸。

熱愛在激揚沸騰之中,轉眼山下雅廣已是三年級的醫學生。何玲子也畢業在即,東京女子高等師範已經向她下了聘書。

但一個暑氣漸消的傍晚,山下雅廣又一次見到了何玲子臉上那種凝重的臉色。上回她帶出那種凝重神情後,一消失就是三年。“玲子,你這是怎麼了?”

何玲子淡淡一笑:“你這家夥,是不是已經忘了,我曾警告過你:你不該離我太近,你會受傷的。還記得中學時的短暫相處嗎?你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山下雅廣的心一沉:“可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些不順心的事,我一個人擔著已足夠,可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