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段(1 / 2)

何夕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已經被鎖起來的辦公室門,對歐陽局長說:

“好吧,那我明天再來。作為倫勃朗的妹妹,我希望警方離開後,你們不要動屋裏的東西,直到我來。如果警察取走了他的什麼東西,請告訴我。”

“好的。”歐陽局長鬆了口氣。

“那麼,走吧。”何夕從我身邊走過, “我等著你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那多啊,這兒就屬你關係和她最好,好好安慰一下她。”歐陽局長低聲對我說。

我輕輕歎息,快走兩步跟了上去。

沒人有心情好好吃晚飯。出租車路過一家麥當勞的時候,我讓司機停在路邊等一會兒,買了兩個漢堡套餐上來。

何夕凝望著車窗外,一聲不響。她是在回憶孤兒院裏,倫勃朗擋在她身前,揮舞著拳頭和別人滾在一起的時光嗎?

時光不再,現在人也已經不在了。

一直到了賓館的房間裏,何夕還依然沉默著,完全沒有談話的氣氛。我的套餐已經吃完了,她隻稍稍吃了一些,就不再動那些食物。

我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口對她說下午的事。

“我一定會追查到底,哪怕付出任何代價,我發誓。”何夕突然開口。 她咬著牙,冷冷地說出這麼一句,讓我為之一顫。

“其實,倫勃朗在下午和我說了很多東西。”

“是的,我聽說了,他在死前和你一起待了很長時間。”何夕的視線轉停在我的臉上。第一次,我發覺被她注視也並不都是那麼愉快的。

“他說了什麼,請完整地告訴我,我想知道全部。”

“當然。’我點頭。事情才過去幾個小時,當時的一切我都還記得很清楚,我甚至連倫勃朗在說一些話時的神情和小動作都盡量回憶出來,告訴何夕。

何夕很專注地聽著,在聽到我說倫勃朗承認,他和範哲一起加入匕首組織,為世界各地的凶手們提供範氏病毒作為絕命毒藥,甚至第一例愛爾蘭的範氏病患者都是因他們而死時,她的臉色變了,再鎮定的人聽到這樣的事情都會震驚。這也是我現在對倫勃朗的感覺十分複雜的原因,在相處的三周裏,這是個一心投入救死扶傷的醫療專家,待人也極熱情。可一想到他竟然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那麼多人,盡管凶手另有其人,但他這把鋒利的凶刃,刀口上也染了斑斑血跡,更不可饒恕的是,他和範哲間接推動了範氏病毒的變異,現在災難已經開始降臨,而沒有人來得及做好準備!

所以,雖然這個人已經因患範氏症而自殺死去,我仍無法對他有多少同情。與其說我有時會對倫勃朗有惋惜之情,倒不如說是我想到與何夕有著深厚感情的兩個哥哥竟然是這樣的人,不由得為她的處境和心情唏噓痛,。

何夕雖然剛聽到此事時非常吃驚,但還是忍住沒有打斷我,聽我說下去,隻是眉頭鎖得越來越緊。

等我全部說完,她微微閉起眼睛,陷入沉思。

我知道她需要一段時間消化,剛才說得也有些口幹舌燥,就自己起身,倒了兩杯茶。

我把茶放在她麵前的時候,卻見她自顧自搖了搖頭。

“你想到什麼了?”我問。

“不對。”何夕抬起頭看著我, “有問題,你說的不對。”

我一愣,隨即心裏生出些怨氣: “我是照著記憶說的,事情才過去這麼一會兒,相信我的記性還不至於這麼差。你不會說我有意瞞著你什麼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哦,謝謝你的茶。”何夕鬆開緊鎖的眉頭,臉色稍霽。不過眉宇間的隱憂卻不是靠勉強能抹平的。

“我是覺得,倫勃朗的話裏有問題,一切沒有這麼簡單。”

“哦?”其實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機會好好想一想倫勃朗所說的東西,倒是向別人重複說了兩遍。

“哥哥和倫勃朗會幹出這樣的事情,我不信。這你也可以認為因為我和他們的關係才有些偏執,但是倫勃朗的動機有問題。”

“動機?你是說錢?’

“倫勃朗是個迷人的家夥,是有一些女伴,不過還沒到混亂的地步,就算他有許多用錢的地方瞞著我,但他這麼幹能為他掙來多少錢?”

“一筆單子一萬美金,如果他幹過五十次,就是五十萬美金。”我說。

“即便他幹過一百次,一百萬美金,你覺得多嗎?可我不認為他會為了一百萬幹這樣的事情。而且一百次他到底到手會有多少錢?”

“到手?”我皺起眉,然後想起了程偉平的案子。沒錯,為了把範氏病毒送到程偉平的手上,倫勃朗該花了不少錢,而且要把這一過程的安全係數提得越高,所需花費就越大。他們幹了這麼多次,從沒因為交貨方式而出問題,可以推斷出他們在這上麵的花費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