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的回複是把電話掛了。
我目光跟著她上天橋,跟著她走下來,跟著她走到我身邊。
我低頭看了眼她的飲料,接著雙手捧住,冰涼的溫度從我的手心裏傳來,我說:“奶蓋啊,我也要喝。”
她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我,問:“昨天幾點回去的?”
我咽口水,緩緩地把放在她飲料上的手放開,老實回答:“快兩點。”
她聽後又開始不說話。
我舔了舔唇,伸手抓住她的小拇指,湊近一點小聲道:“我知道錯了,找你的路上一直在害怕,怕你生氣,怕你不理我。”
景翊聽後仍舊不說話。
我於是把她的無名指也握住,接著說:“我真的知道錯了,景老師看在我這麼誠懇的份上,從輕發落吧。”
景老師終於說話了,她試圖把手指抽出來,可惜我握得很緊,沒能讓她得逞。
“從輕發落。”她一臉冷漠的樣子說:“發落什麼?”
我抬頭看她:“發落知多少。”
景翊聽後又冷漠了幾秒,接著沒忍住,牙齒咬住下唇,撇開臉笑了出來。
我趁機上前抱住她的腰,緊緊摟住她,嘴裏不停地說:“我錯了我錯了……”
連續說了幾秒後,她一句“好了。”打斷了我的道歉,接著壓著我的肩膀,讓我遠離她的懷抱。
這麼一鬧騰,有些熱了,她不算客氣地看了我一眼後,牽著我的手往大廈裏走。
走到一半時,忽然被一個發問卷的小妹妹攔了下來,小妹妹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看著我們,並遞來一份問卷,十分客氣的語氣讓我們幫忙填一填。
景翊看起來氣還沒有消,於是我大氣不敢出,隻能小媳婦兒地站在她身邊。
這個問卷是關於衣服的,調查成對路人的喜好,我湊過去看了眼,隻見它的第一題是。
“您和您身邊的人是什麼關係?”
而景翊在這題下,毫不遲疑得勾選了情侶。
雖然是事實,但一股名為開心的情緒莫名地從心底滋生。
在第一題流連忘返了幾秒,景翊便把問卷填完了,接著衝著小妹妹微笑,便拉著我進了大廈。
這一路,我都在想景翊會怎麼懲罰我,但通過剛才種種的行為,我早上的自信又重新回來了,我覺得景翊對我的懲罰,應該不會太重。
帶著這份心思,我隨著她去了辦公室,這會兒,她已經沒再牽我的手了,我跟在她身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她在沙發上落座,我也跟著她走到沙發邊上,可她忽然一句:“站著。”讓我停下了腳步。
“站在那個瓷磚裏。”景翊用手指了指。
我於是聽話地過去站著。
她抬頭看我:“知道錯哪兒了嗎?”
我點頭。
她微微揚眉:“說說。”
我說:“我不應該騙你,不應該那麼遲回家。”
她嗬了一聲,問:“十一點半睡覺是不是你定的?”
我說:“是。”
她問:“昨天在酒吧裏給我發了晚安?”
我說:“是。”
她問:“早上醒來是不是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我說:“是。”
她問:“覺得我會原諒你,所以肆無忌憚拖到現在才來找我?”
我咬牙:“是。”
這麼一問一答的,聽著我卻是挺混蛋的,嗬嗬嗬。
她輕笑一聲:“為什麼騙我?”
我想我還是不要編故事了,於是我把我的心路曆程全盤托出:“我覺得你要是知道我那麼遲還在外麵瘋,肯定要念我,規矩也是我定下的,索性就撒個小慌,你不知道,萬事大吉。”
景翊十分認真地聽完,甚至還喝了一口奶蓋。
我一臉求饒的樣子看著她,上前一步小聲地說:“景老師,你會原諒我嗎?”
景老師淡淡地看我一眼:“我讓你動了嗎。”
我於是又立正站好。
辦公室忽然安靜了下來,我眼睜睜地看著景翊以一個舒服的姿態坐在沙發上喝奶蓋,心裏癢癢的,但又不敢發作。
幾分鍾後,她忽然把奶蓋放在離我較近的桌子邊上,我收到訊息笑了一聲,立馬走過去,捧著杯子,半蹲在地上。
“原諒我了啊。”我看著她。
她一臉無奈:“還能怎麼辦。”
我竊喜,並發誓:“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她瞥了我一眼:“行了,冰快化了,喝吧。”說完她便起身到電腦前開始工作。
景老師太好了,這百忙之中還不忘抽身來教訓我。
咦,這話怎麼怪怪的。
不管,我的景老師就是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