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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不從心。望著少女消失的地方,他的腿已經完全麻木。

我回來了。我童年的朋友們,請歡迎我吧。我終於回來了。

第三章 來自過去夢魘的警告

司空琴站在電視機前,耳旁隱隱傳來她本來以為早已從記憶中淡出的聲音。那來自童年的,埋葬在記憶深處的蒼老聲音。

陽光在塑合金的窗戶外漸漸淡化,黑夜無聲無息地把一切包裹起來。一時間,她以為自己回到了那黴爛的地下室,她以為自己回到了那破舊而陰鬱的小鎮。

木製的門,陰暗的樓梯,灰綠色的燈光。光亮從小窗子裏一點點退去,剩下的隻有黑暗和一片寂靜。

童年時的司空琴撫摸著牆壁。有些潮濕,手指稍微一用力,就能挖下一大片石膏。四周堆滿了東西,箱子,和早已不用的老式櫃櫥。

房間裏散發著一股黴爛的味道,她忽然想起了童話裏的鬼婆婆,把騙來的小女孩關在她的地窖裏,等到午夜的時候再抓出來吃掉她們的心髒。

她不想去拍門了,因為絕對不會有人來給她開門。她不知道是誰把她關在這裏的,可能是奶奶。隻有她會想到在孫女進地下室玩耍的時候把她反鎖在裏麵。

這也許是一種懲罰,也許隻是這蒼老的女人想出的一個玩笑。她做什麼事情都沒有所謂的道理。

幼小的司空琴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夜所經受的恐懼。冰冷的黑暗遮蔽了她的視線。她看不到奶奶的臉孔,卻能無比清晰地聽到她發怒時的聲音,像刀片一樣,四麵刮著,用力刮著,入耳生痛。

電視正在播送一則當地新聞。一個寬敞而且燈光充足的房間,一個匍匐在自己床前的少女。短而柔軟的頭發遮不住她發青的臉,也無法掩蓋她那雙睜到極限,似乎要凸出眼眶的眼睛。

丁香,這是丁香的家。她已經死了,就在今天。

墳墓似的氣息撲麵而來,司空琴似乎聞到了屍體上的腐臭。

在她身後,已經打開的電腦演示著她剛剛收到的郵件。黑色的信紙,白色的字體,仿佛在對司空琴的背影發出詛咒的狂笑。

夜已經深了。

家裏跟他離開時一樣,整齊,安靜。沒有人出來迎接他。朱麗跟父親旅遊去了,家裏沒有別人。

朱昔坐到沙發上,腦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馬路上那一閃即逝的白色影子依然殘留在他腦袋裏。他自認是個無神論者,徹頭徹尾地厭惡所有所謂的靈異事物。但那一刻,他所看到的東西卻好像一個無聲無息的諷刺,悄悄摧毀他慣有的思想體製。

我不應該這麼想的。天下沒有那麼荒謬的事情。

真的沒有嗎?小鎮裏的那個白衣少女又是什麼?

這僅僅是個巧合,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她還活著,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為什麼要先幹掉我的朋友?

朱昔的目光在房間中遊移。他不是想要找什麼,也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直到他的目光落到那台還沒關閉的電腦上。

從他坐著的地方可以輕易地看到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整個房間,所有東西電器都是關閉的。他感覺到這安靜的房間就像一個死去的墳墓,唯一活著的隻有那台還在運作的電腦,以及他本人。

是我出門之前沒有關電腦嗎?

不對,我已經好幾天沒動電腦了!

一股涼意從背後升起,朱昔費力地站起來,朝電腦走去。

屏幕上是熟悉的收信軟件,一道藍色的光條襯托著一封信的標題:“詛咒開始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