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3)

“我就是太小心,”舒十七低聲道,“嘴於是也賤了。”

“這些年,多謝你,我們娘兒倆才能活下來。”

舒十七靠在牆壁上,垂下頭去歎了口氣,終究沒有出聲。風在兩人間靜靜的吹,影子越發的長了。

“我要走了,夜快黑了。傘還給你,他在上麵畫了一朵紫鵑花謝我,他是個雅致的人兒……你不要介意。”

“阿蓮,遊世傑……”舒十七抬起頭,眼前隻是一個空蕩蕩的小院落,葉蓮已經走了。

棋盤上的黑子已經脫困而去,白子岌岌可危的守著一方角落。

“棋藝你還是高一籌,”蘇無驕無奈的說道,“今天你下得雖然慢,每一步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狠。”

“哼,”舒十七一邊修著指甲,一邊低聲笑道,“別以為我心中有事就可以趁虛而入啊。”

“心中有事?”蘇無驕眼皮一翻,“我也知道你今晚心中不寧,且說出來聽聽。”

“蘇老探聽人事的習慣還是改不了,其實我隻是有點擔心而已。阿蓮今晚去刺殺慕容濤,我不知道她究竟有幾成勝算。”

蘇無驕擺擺手道:“十成罷,若不是十成勝算,你這個小狐狸又怎麼放心讓她去刺殺?”

“按理說峨嵋的回風舞柳劍是慕容濤的鴛鴦蝴蝶劍所不能比的,尤其是最後封卷一劍,足以震懾天下,”舒十七皺了皺眉頭,“可是最近那丫頭舉止特異,我不得不分外小心。”

“劍術修為上,高一籌就是高一籌,不是區區一點運氣可以逆轉的,不必擔心。”

“蘇老,你說人是不是無情好?”

蘇無驕抬起頭來,苦笑道:“這個問題好生難為人。”

“我一向以為,生意就是生意,斷不該和私情扯上聯係,可是那丫頭對計明康一片情意,我卻是勸都勸不回來。”

“不知道,”沉思良久,蘇無驕道,“真的不知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以為無情好,做生意講的就是冷厲如刀,為了私情昏頭,純是愚蠢。要知道你一昏頭,別人可就一刀砍下你的腦袋了。可是我後來老了,娶了婆娘,又覺得年輕的時候沒個婆娘其實也是很寂寞的。要我再拋在子女去闖江湖,你打死我也不幹了?”

“確是個難題,”舒十七笑道。

“我以前有個朋友,住在杭州風篁嶺上,喜歡喝酒。他是朝廷的殺手,劍法很高。他曾經得過一壇酒,叫冬風釀,說是一邊流淚一邊喝,最是回味無窮。可是他寫信給我說,他已經怎麼也流不下眼淚了,每當一想到那壇酒的故事,隻覺得很滑稽,”蘇無驕歎息道,“後來他死了,也不知道那壇酒他喝了沒有。”

靜了許久,舒十七忽然起身道:“少欠奉陪,我還是得去抹抹泥灰,免得我這扇牆塌下來。”

“可是這棋……”

“唉,我們這行,麵麵都要抹到,否則是性命之憂,不得已,算了老爺子贏了,”說罷,舒十七已經消失在門簾處了。他素來不見有武功,可今次消失之快,連蘇無驕也看不清楚。

“那錢也歸我了?”蘇無驕笑笑,把兩張一百兩的銀票收入了懷裏。

慕容濤一臉冷汗,戰栗著跪倒在黑衣女子的麵前。往日他自負鴛鴦蝴蝶劍法天下少有敵手,可是在這個女子回風吹柳一樣的柔劍下,他的劍法根本施展不出來。

女子一柄銀劍架在他脖子上,厲聲喝道:“翠翠姑娘是不是你這個淫賊淩辱欺負的?”

“是……是小的該死,俠女饒命啊!”慕容濤也是江湖上混過的行家,急忙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