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家裏住,我總覺得一個人睡下後她就會出現。可是現在看見這些東西,還有她的照片,我反而安定了。因為這真是林曉月。我想她不會害我的。”
“不———”高葦大聲叫道,“你不要再講這些了。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告訴我這方麵的事了,我不要聽,這件事與我沒有關係。”
高葦突發的恐懼讓鄭川有點莫名其妙。他說:“我隻是想來告訴你辦公室出現的東西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用這樣害怕。好了,我走了。”
可是,當鄭川走到門口時,高葦又突然跑過去抱住他說:“你別走,別走,今晚我一個人不敢睡覺了。”
也許,女人的直覺真能預感到將要發生的事。這個夜晚,當他們關上臥室的房門一起睡下以後,可怕的事真的發生了。
開始是聽見客廳裏有人走動的聲音,是高葦在迷迷糊糊中聽見的。她驚了一下,睡意全無,頭腦也顯得異常清醒。她在黑暗中轉動了一下眼珠,外麵的聲音又響了一聲,好像有人在拿杯子。她伸手開亮了床頭燈,一看時間是淩晨兩點。她搖醒了睡在身邊的鄭川,俯在他耳邊輕聲說:“客廳裏有人!”
鄭川也一下子清醒了,兩個人凝神聽著,外麵的腳步聲又響起來了,這次這腳步聲一直響到臥室門口。高葦將頭埋在鄭川懷裏,身子不停地發抖。她聽見鄭川的呼吸聲也很緊張。
“不會是有賊進屋了吧?”鄭川對高葦耳語道。
高葦搖頭,這裏裝了防盜門的,窗戶也都有鐵護欄,賊輕易進不來的。
突然,傳來一聲門響,高葦和鄭川的身體都同時顫唞了一下。外麵的人進入洗手間或者是書房了,高葦判斷說。
“我出去看看。”鄭川突然來了勇氣。他下了床,故意大聲地咳了一聲,然後向門邊走去,留在床上的高葦已經將頭蒙進了被窩裏。
鄭川輕輕地打開了臥室門,客廳裏半明半暗。他走了出去,發現書房裏開著燈,有燈光從虛掩的門縫裏射出來。
此時,高葦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鄭川出去後外麵並沒有動靜,她膽子大了些,正想跟出去看看,突然,鄭川的一聲慘叫從外麵傳來,這聲音恐怖之極,高葦不由自主地也發出驚嚇的叫聲,同時,她聽見有人沉重地倒下的聲音。
事後,高葦已記不清當時是怎樣走出臥室去的了。大約在半昏迷狀態中怔了好一會兒,她赤著腳走到客廳,看見書房的門大開著,而鄭川已昏倒在書房門口的地上……
早晨9點,譚小影背著藥箱站在鄭川的家門口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門鈴已按過好幾遍了,沒人開門。是屋裏沒人還是鄭川在家裏出了什麼事?人都有災難幻想,譚小影甚至想到會不會是煤氣中毒?因為每天上午的輸液鄭川是知道的,事實上也從沒出現過家裏無人的情況。
譚小影正忐忑不安時,鄭川出人意料地從外麵回來了。他臉色蒼白,仿佛突發了重病似的。他抱歉地對譚小影說久等了,昨夜住在一個朋友家,早晨差點睡過了頭。
進了屋,上到樓上的臥室,譚小影熟練地給鄭川輸上液,然後說你這高血脂,要少喝酒少吃高脂肪的東西。看來,他的精神狀態不好她也感覺到了,也許她猜測他昨夜大吃大喝去了,酒喝多了才搞成這個樣子。
鄭川不願多加解釋,他隻想閉目養神,以緩解昨夜的恐怖事件對他的刺激。譚小影看見他疲憊的樣子,也不再說話,輸上液之後便到沙發上拿起一本書看起來。
房間裏異常安靜,鄭川的眼前又出現昨夜的情景。燈光從虛掩著的書房門縫裏淌出來,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縫邊朝裏望去,一個女人正坐在書桌前梳頭。她一手拿著梳子在頭上梳著,一手拿著一麵小圓鏡照著自己。他看不見她的臉,因為她濃密的長發遮住了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