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1 / 3)

服務生將鄭川的聚會驚散了。“誰叫你了?”他氣惱地說,“我什麼也不需要!”

“哦哦,”服務生往後退去,“我聽見你在說話,以為是叫我呢。”

被服務生打碎的白霧重新合攏,可是再也沒有那張臉了。鄭川穿上浴衣來到休息大廳,在一張躺椅上睡下。這裏燈光幽暗,一排排的躺椅隻能看見黑乎乎的輪廓,但鄭川還是能感覺到這些躺椅都是空著的,隻在遠處有一團隆起的黑影,那是唯一在這裏睡大覺的人。

鄭川困乏地躺下,感覺到服務生送來了茶水,但他不想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之中,遠處那張躺椅上的黑影動了起來,他好奇地走過去,聽見一個男人痛苦的呻[yín]聲。

“你怎麼了?”鄭川問道。

那人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單,對鄭川說他的腎被人偷了,鄭川湊近去細看,那人的腹部果然有一個鮮血淋淋的洞。那人說他在這裏睡著後便發生了這事,太可怕了。他還說這種事在一個地下停車場也發生過,一個女孩在那裏被人勒死後同時被取走了腎。

正在這時,鄭川感到有人從背後扭住了他的胳膊,完了!他知道他們取他的腎來了,他恐懼地大叫:“救命呀———”

鄭川一下子從躺椅上跳了起來,他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是做夢還是真事。與此同時,他看見兩個服務生張開手臂向他跑來,他知道他們正是剛才抱他胳膊的人,轉身向相反的方向逃命。

鄭川跑進了一條七彎八拐的走廊,在一個轉彎處,突見一個穿深色製服的女孩向他迎麵走來。那女孩手上拿著一條長長的細繩,鄭川在一刹那間明白過來,她就是崔娟,浴場裏的人與她合謀來要他的命了!

在鄭川猶豫的瞬間,追來的人已經抓住了他,他揮拳向一個男子的臉上打去,又低頭咬傷了另一個人的手,但終於寡不敵眾,很快被按在地上。他聽見一個聲音說這人不正常,我早就看出來了,是一個瘋子。

鄭川被送進了一間包房,他從一群男人的臉後發現崔娟在他們背後閃爍,她怎麼能這樣做?自己已是受害者了。她還夥同這些人來害他!他猛烈地掙紮著大喊大叫,浴場的醫生來給他注射了鎮靜劑,他便在包房的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鄭川對著趕來他家的譚小影講完他的離奇經曆,神情恍惚地說:“我的手機也不知掉到什麼地方去了。”

譚小影從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他說:“在這裏呢。你將它掉在停屍房裏了。”

鄭川接過手機時望了她一眼,然後又低下頭,怯怯地說:“以後,我們不用再去那個可怕的地方了吧?”

這是句奇怪的問話,譚小影想他這樣說好像是我安排他去那裏的。她向他表達了這個意思,說以後別再接受電子郵件的約會了。

“我知道了,那郵件是你發給我的。”鄭川望著譚小影說,“是林曉月想考驗我對她是否還一往情深,她讓你給我發的那些郵件。”

“不———”譚小影對這個判斷無比震驚,可鄭川說這是林曉月告訴他的。

31

深夜,林曉月在病床上走完了她47年的人間曆程。由於心髒病猝死來得過於突然,她告別人世時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她的靈魂隨著最後一次呼吸溢出體外,在幽暗的病房裏,這靈魂在等待著第一個接近她的人。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護士譚小影走了進來。“12床,量體溫了。”她像平常一樣叫道。她來到床前,看見林曉月蒼白的臉和緊閉的眼睛,“林曉月!林曉月!”她搖著她,有點驚慌地叫道。而就在這短短的接觸中,林曉月的靈魂已經像鳥影落巢一樣撲進了譚小影的身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