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樹聞言心中一陣顫動,從地上拾起花環,那小花的花瓣上灑著斑斑血痕,還帶有細碎的冰花,他把花環給翩翩戴上,又從自己襯衣上撕下大塊白布,將她的手臂裹住,說道“小傻瓜,以後不準再這樣了,花環沒了,我還可以再給你做,要是你沒了,我到哪去找你啊。”
“知道啦。”翩翩說著莞爾一笑,又見金樹的肩上也浸滿鮮血,將白襯衣染得殷紅,憐惜地說道“金樹,你也受傷了。”
“一點小傷,沒事。你可要忍住啊,我們就快回到玉經寺了。”
“我還挺得住,走吧。”翩翩想站起身來,金樹連忙止住說道“你還是別動,讓我來背你。”說著將翩翩負於背上。
金樹就這樣背著翩翩在雪地中漫行,朝著那寺廟的方向,天空中的雪花,無聲無息地落下,四周靜悄悄,身後的雪印剛走過,就被落雪覆蓋,身上卻沒有積下,周圍是森林,深藍色的樹木,兩隻灰白帶麻點的赤足的大鳥,在斜坡上疾走,卻又像根本不曾有過,讓人以為是一種幻覺。
“那兒好象有隻大鳥。”翩翩伏在金樹的背上說道。
“那是雪雞。”
“你怎麼知道?”
“我見過。”
“你什麼都見過。”
“是啊。”
“那講點給我聽,不然我要睡著了。”
“千萬別睡著了。”
“那你就講。”
“講什麼?”
“什麼都講。”
“那就講狗熊搶女孩子到洞裏成親。”
“不要聽。”
“那要聽什麼?”
“聽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
“對,你的故事。”
“我沒有故事。”
“騙人。”
“自從有你,我才開始有故事。”
“就會說乖巧話哄人。”
“真的。”
“什麼真的。”
“你就是我的故事。”
“那再講點別的,講你的父母。”
“我的父母死了。”
“你說過。”
“講我的祖父祖母吧。”
“嗯。”
金樹便講道他的祖父叫金世海,是他曾祖父金永年的獨子,祖母叫徐豔雲,兩夫婦憑金永年那輩傳下的降妖本領,在當地名噪一時,深受一方村民崇敬。
一日,有遠方芒霧山村民慕名前來拜見,說山下生出一個鬼怪,吃人如麻且魔力強大,有當地法師道士前去降伏也被它吃了,沒辦法,才遠涉前來請求世海夫婦出手。
夫婦倆全副裝備到了山中,隻見山中屍骸遍野,陰氣熏天,二人遍山搜索,在一個石洞中找到了那鬼怪,就和它鬥了起來,不想那鬼怪卻著實曆害,夫婦使盡渾身解數都傷不到它,而噴出的火焰卻將二人燒得灰頭土臉,隻好且戰且退到了一條大河邊,然而那鬼怪卻是水火亂行的魔王,遇到水火都會更加凶悍,它掀起水波將豔雲的一隻腳活生生劈斷,然後又向被它打倒在地上的世海攔腰劈下。
在這最危急關頭,豔雲無比悲愴淒婉地喊了一聲“世海,永訣了,希望你能永遠記住我。”說罷一掌擊在地上,將世海推入水中,就在世海沒進水裏的刹那,他見豔雲使出上乘道術“冷石鋸”。此道術可招出冰寒的石鋸衝天而下,將魔怪鋸為萬段,雖為必殺技,但使用時需消耗全身真元而致筋疲力盡,倘若鬼怪還有一息尚存,施放者則必死無疑,所以單打獨鬥時此招是有可能玉石俱焚的險著,又因沒有道玄劍催動,法力大打折扣,所以他二人不到萬不得已不用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