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段(1 / 3)

可是卻不再有那如絲霧般飄動的光屑。

我再也看不到,蒲公英的精靈在天空跳舞;

我再也聽不到,孤獨的鬼魂在夜裏寂寞的歌唱;

我再也感受不到,春回大地時世間萬物溢於言表的喜悅。

好像隻在一瞬間,我的世界就崩塌了。

誰帶走了春天?

誰又留下了冬天?

“媽媽,媽媽!”我虛弱的靠在媽**懷抱裏,傷心的哭了起來,“我好難過啊!”

“綃綃,你不要害怕,一切都過去了,你再也不會遇到危險了!”

“媽媽,為什麼?當溫蒂失去了彼得潘,我卻會這樣痛苦?”

媽媽摸著我的頭,長長的歎了口氣,“因為每個孩子都會長大,綃綃,你長大了!”

據說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彼得潘,然而當孩子長成了大人,他們蒙塵的眼,就再也看不

到那個綠衣的少年,也就永遠的失去了,屬於自己的夢幻島。

複員之後我背著書包又去上學,學校的一切看來卻如此的不同。

原來我們所在的教室那麼黑暗和破舊,裏麵根本就沒有那些搗蛋的有趣小鬼。

原來老黃隻是個五大三粗的體育生,麵目醜陋,毫無憨厚之態;

原來雙魁是個愛臭美的普通女生,完全沒有記憶中的活潑靈秀。

最後我看到了羅小宗,他孤身一人,坐在教室的角落裏,整個人帶著陰沉沉的死氣,讓

人無法接近。

“少奶奶,去看看小宗吧!他一直很擔心你的!”老黃在後麵推我。

我小心的要走過去,書牆裏的人卻抬起頭,對我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沒有血色的

臉,白得像個僵屍。

我一個激靈,一把推開身後的老黃,拔腿跑到走廊裏。

難道?那些就是我的朋友嗎?

難道,這就是現實嗎?

我的過去,我的歡笑,如舟行水麵,浮光掠影,匆匆而去,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陳子綃,晚上去你家補習!”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生站在我的麵前,朝我笑了一下走了。

我點了點頭,又無力的靠在冰冷的牆上。

其實所有的童話,都有結束的一天,陪伴在我們身邊的,永遠隻是現實的殘酷。

2、接下來的三個月,由於我看不到那些鬼怪,也不再有奇怪的事情發生,開始一心向學。

我跟著那個綽號叫絕對分子的女孩,心無旁騖的努力衝刺,居然在高考時超常發揮,考

上了一所三流大學。

毫無意外的,絕對分子沒有參加高考,她被保送了。

老黃去了一家體育學院,將來的出路是到學校當體育老師,要繼續殘害下一帶。

雙魁考取了那所非常看重她的藝術學院,專業是民族舞,找到了可以發揮她的美麗的舞

台。

另一個沒有參加高考的是羅小宗,他已經準備秋天就出國留學,做為國恥遠赴海外。

我的青春,波瀾不驚的緩緩從身邊滑過。

再也沒有人,說我像個會時時尖叫的女孩,也不會有人,說我是個行事古怪的靈異少年。

所謂成長,就是如此。

取通知單的時候,我又跑去那間承載了無數快樂的教室看了看。

裏麵桌椅狼藉,光線昏暗,每一個角落,卻都記憶了曾經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