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洞裏探出老黃捂著口鼻的腦袋,他像拎小雞一樣,
一把抓著我的脖領,把我拖到走廊上。
而第二個進來的就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包公社長,他緊接著把昏迷的雙魁抱了出去。
我有氣無力的倒在走廊的地板上,望著那豪華的頂燈大口喘氣,就好像劫後餘生一樣。
“少奶奶,你怎麼能鑽到牆裏去啊!”老黃好像要為我出大殯,哭喪著醜臉,“可急死哥
們了,昨晚明明看到你和雙魁的,可是一轉頭你們就不見了……”
“不是……,有一道門嗎?”我費力的抬起頭,往那個被鑿穿的牆壁看去,卻發現,雪
白的牆壁上根本就沒有門。
就連我和雙魁待了一夜的暗室,也根本就沒有拖把和廢棄的水籠頭,以及那可怕的拖
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長長的舒了口氣,原來那個遊蕩的鬼魂等待的,不過是這解脫的一天嗎?
後來我被送到醫院去縫了幾針,而從把我們救出來的工人口中得知,這個大廈剛剛蓋好
的時候,有個清潔工不小心被困在了那個小小的房間裏。
等到被救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但是那個房間的牆壁上,被他寫滿了可怕的血字。
估計是被囚禁在黑暗中等死,恐慌至極才做出的舉動。
而自從那之後,這個房間就再也不能用了,在沒有人的夜晚,經常聽到有人趿拉著拖鞋
在走廊上走路的聲音。
就好像,他還活著一樣!
於是大廈的業主隻好找人把牆重漆了一遍,並堵上了那扇門,但是事情卻根本沒有得到
解決!
可是這個時候,我卻兩手纏滿繃帶,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還好羅小宗殷勤的照顧我,隻是時不時的依舊會用抹布為我擦擦臉。
“老黃!我們的酬勞呢?”雖然手上纏滿了紗布,可是並不影響我要錢的動作,攤開手
掌伸在老黃眼皮低下。
“少奶奶!”老黃哭喪著臉,“那天我們把牆鑿了個洞,扣除鑿洞和補洞的錢,已經差不
多用去三分之一了……”
“那應該還有一萬多啊!”一種不祥的感覺開始在我的心中湧起。
果然就聽老黃繼續說,“你們那個社長他爸,聽說我們的荒唐事,居然拒絕付錢!”
啥?果然無奸不商,早知道應該和他簽合同才對!
“不過那個包公還算不錯,答應以後用自己的零花錢分期付款把錢給我們!”老黃說著
從兜裏掏了一百多元給我,“這是你的,五百塊的三分之一!”
我拿著那一百多元錢,氣得渾身發顫,“為什麼是三分之一……”
“還有我和羅小宗啊!”老黃指了指一臉呆像的羅小宗,“我們也幫了你的忙,要不是哥
們我,你能從那麵牆裏爬出來嗎?”
“小宗,你那麼有錢!把錢給我!!”我聽完了立刻就朝羅小宗撲過去,要去他兜裏掏錢。
可是羅小宗的身上顯然流著商人的血液,雙手捂著衣兜,死活都不把錢給我,並且還不
停念叨著,“這是我的勞動所得!法律保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
嗯?他怎麼不傻啦?連《勞動法》都知道!
轉了一圈,最傻的那個,
居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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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雙魁,因為那天在暗室裏發生的事情,我總是不知該如何麵對
她。
她好像確實說過喜歡我,我好像也確實在那生死的瞬間,對她有那麼一點點動心。
可是還沒等我的傷口上的痂脫落,我就看到雙魁神采飛揚的和包公牽著手在壓馬路。
嚇得我的下巴差點砸到柏油路麵上。
“陳子綃啊!”雙魁被我撞見,不好意思的說,“你有沒有好一點,後來都沒有時間去看
你!”
“你、你們這是……”我腦中一片空白,懵懵懂懂的問她。
雙魁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包公,“那天我被困在那個小黑屋裏,是他把我救出來的,如
果沒有他的話,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會怎麼樣!”
包公也立刻回應她一個肉麻的傻笑。
天啊!有沒有搞措,我自己挨了這麼多刀,流了那麼多的血,才破解了那個可怕的怨咒,
她居然隻記得最後關頭抱她出來的包公?
看來所謂的英雄,不在於做了多少事,而是在於登場的時機!
我立刻覺得自己像是男版的人魚公主,在雙魁和包公的談笑風生中化為泡沫。
“喂!”我依舊不依不饒的挽救,“你不記得那天你說過的筆仙的事了嗎?”
雙魁狡黠的朝我一笑,“當然記得啦!”
她接著拉過我的手,在我的手掌中央寫了一個“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