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的?”獄長問道:“你說。”

一個犯人說道:“確實是烏鴉搶人家的肥皂,大家都看見了的。”旁邊犯人都點頭。

獄長指著那個不時用眼光示意百羽的犯人:“你說,事情是怎樣的?”

那犯人道:“就是百老大所說的。”

獄長一挑眉毛,百老大?自從自己警告過百羽不要找曾通麻煩之後,還沒有人公然這樣稱呼百羽。獄長冷冷地看著這個犯人,他有厚厚的嘴唇和薄得可憎的眼睛,一身寬大的囚衣隨風搖擺似乎在暗示這個犯人的消瘦,而他眼睛裏的凶光卻居然直接麵對獄長的眼光,讓獄長多少有點明白這個犯人的身份。獄長點點頭,回頭問周圍的看守們:“是這樣吧?不必否認了。”

沒有一個看守敢於接口,卻也可以理解為沒有人站出來否認。獄長冷笑著捧著茶杯,道:“把這個犯人,你,”示意烏鴉,“帶到我的房間來,我要親自審問。其他人,繼續今天的工作。”他轉過身離去,不再停留。

獄長離去良久,看守們紛紛散去,那個消瘦的囚犯走到幾個犯人抬著的百羽跟前。犯人們紛紛道:“崔哥。”

“百老大,怎樣了?”小崔木然著臉。

百羽盡量直起身來:“沒……沒事,操,太JB狠了。你……這主意也太不怎樣了。他怎麼……”

小崔道:“他太厲害了,百老大,他看穿了。”

百羽點點頭:“我也知道……你們去吧。”

小崔點點頭,轉身吩咐道:“百老大吩咐了,都他媽好好給我洗衣服!”

獄長揚起眉毛:“這麼說,你就是我們的曾通小朋友認識的那個烏鴉了?”獄長依然坐得端正,他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但閃爍的眼睛和象昆蟲的觸須一樣靈活彈動桌麵的手指卻泄露出他的興奮。

烏鴉點頭:“他們確實這樣叫我的。”

獄長一仰背,隨意地翹起一隻腳放在桌上,問道:“你這樣的人,綽號不是什麼吉祥如意,我也絲毫沒有意外。不過烏鴉本身有什麼含義麼?”

烏鴉陰沉著臉不說話,但是看著獄長若無其事地玩弄起他自己的那根電棒——要知道,裏麵是有電池的——烏鴉馬上道:“是……不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在外麵是那樣叫的,進來了也這樣叫。”

獄長點點頭:“不管它,名字也沒有太大的可以挖掘的價值。來來,坐下。”他一邊示意烏鴉那張曾經被侯風的體重折磨得吱嘎怪叫的板凳,一邊走過去將門關上。

烏鴉有點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獄長到底有什麼居心和用意。盡管烏鴉未必就是善與之輩,但麵對獄長,他心裏卻有自己也說不出的畏懼。據說,這個獄長是冷血到極點的人物,可以隨意朝著自己的屬下舉槍射擊。而剛才他在談笑間忽然毫無跡象的突然瘋狂毒打百羽,更是極大地威懾了烏鴉的心理。毫無疑問,任何一個旁觀者都有足夠理由相信這個獄長應該天生就是這群有著集體暴力傾向的男人們——包括看守和囚犯——的領袖。

獄長回過身來,見烏鴉蒼白地看著自己。這個烏鴉在強自鎮定他的脆弱的神經,似乎麵對的不是獄長而是魔鬼的化身。獄長冷笑一聲:“要不要我請你坐下,在給你老人家泡一杯茶?”

烏鴉戰戰兢兢地坐下。獄長也坐下來,繼續將腳翹在桌上,然後把手槍摸出來,打開彈夾,將子彈一顆一顆地取出來玩弄。他一邊看著自己的手槍,一邊說:“知道為什麼要叫你來麼?”

烏鴉搖頭。

獄長笑道:“我說我想請你來喝杯茶,你開心麼?”

烏鴉繼續搖頭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