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絲?
也許是,壁絲?
壁死?
這有什麼意思呢?
或者是,必死?
必死!
那沙啞的聲音時斷時續,忽高忽低,飄蕩在房間裏,仿佛是噩夢裏用耳語呢喃最惡毒的詛咒:“必死……必死……必死……必死……”
在一瞬間他的呼吸幾乎窒息了。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來。耳膜上忽然傳來鼓點般跳動的心跳,伴隨著這兩個讓人不敢動彈的字眼。
油燈啵的一聲,又恢複了正常,不再跳動。
獄長騰地跳下炕,在這一瞬間,他發現也許油燈從來沒有跳動過。他很快就驗證了自己這個想法的正確,他衝過去一看,燈油還燒了不到五分之一。
如果不是燈油,那麼會是燈芯嗎?獄長仔細地觀察著燈芯,燈芯是白麻線搓的,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油燈?油燈裏的惡魔似乎是阿拉丁神話。這樣的事情如果告訴侯風,定然會被他大大譏諷一番,他早就想有這個機會了。
可是,如果是曾通呢?曾通說過的,油燈,還有,油燈下的影子。他回頭看了下自己的影子,似乎並沒有什麼怪異的現象。
睡意被徹底地趕跑了。獄長重新回到炕上,他半躺著,用手支著下巴,陷入深深的思維的迷宮裏。
必死,這兩個字,到底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的出現過?或者,根本就不是油燈,而是其它什麼東西發出的?
在黑暗中迷路的時候,在遇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的時候,曾通有聽見過油燈發出的聲音嗎?
沒有人知道獄長的大腦裏在盤算著什麼,但如果有人看到他的話,會發現這個眼睛不斷閃爍,卻窩在角落裏一動也不動的男人身上漸漸發出一股怪異的氣息。一股透露出殺戮的氣息。慢慢地,獄長帶著殺氣漸漸笑了。模式成立了,所有的情節都合攏了,他想道,這個遊戲差不多是縞潮的時候了。
第二天,獄長正在吃早飯的時候,侯風與曾通就來了。他們來得比獄長料想中早了許多,這時候大多數看守和犯人都還在眼巴巴地盼望著下午的放風。獄長一夜未曾合眼,他在一個本子上刷刷地寫著什麼,直到輪班的看守將他們帶了進來才合上本子。
“獄長,這兩個人說是想通了,說想要見你,請你給他們一次機會。”
獄長點點頭,讓兩人進來。獄長尚未坐穩,那看守又道:“還有那個烏鴉,他說他也想通了……”
獄長瞄了一眼曾通和侯風,發現兩人竟然同時對他微微搖頭。咦?這兩人怎麼會同時這麼默契?難道烏鴉說了什麼得罪他們的話不成?獄長板著臉道:“你回去將他看好。我現在沒空聽他胡說八道,讓他再多反省反省。”
看守退出去將門掩好,侯風馬上一屁股坐了下來,曾通也有樣學樣,似乎兩人都認為自己有這樣的權力。獄長左右打量侯風和曾通,兩人的眼睛又腫又黑,仿佛徹夜未眠,獄長知道自己未必好得到哪裏去,於是他說:“怎樣?你們反省好了麼?誰先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侯風責無旁貸地開口道:“我先說。在我開始反省我的企圖越獄的罪行之前,獄長,我要向您反應一下監獄裏的一些違反人權的情況。眾所周知,監獄做為國家執法機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最需要做到對法律的遵守以及對……”
“省省吧你。”獄長一邊接過曾通遞過來的記錄兩人談話的紙,一邊不耐煩地打斷侯風看起來剛剛開了個頭、下麵跟著明顯又是長篇大論的廢話。他一揮手拍拍腰間的老槍:“沒人會再有那麼大的膽子。直接用說的。烏鴉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