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身邊,也仍然是他心目中最親愛的人。周欣桐憐愛地摸了摸他的頭,朝照片
望去。那是一家典型的一家三口的照片,正中是孩子,左邊是麵前的女子,右邊
——在照片的右邊,周欣桐不可置信地見到了那張令她心碎了無數次的熟悉的臉。
——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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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女周欣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裏的,一個人站在村頭的路上,每
經過一輛車都會招手叫停,她要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這裏,永不回顧。
終於,經過不停歇的奔波,她又站在了Z 市的街頭。還是那條街道,那盞路
燈,那樣溫潤的海邊氣息,可一切又完全被顛覆了。周欣桐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
了宿舍,打開閑置幾天的手機。剛開機,短信便接二連三地跳了出來。她毫無興
趣翻看起來,竟然在這幾天中,陳陽發給自己的短信有二十八條之多。
周欣桐一條條翻看,開始的幾條仍然語氣強硬:“你到我辦公室來”。
“我還沒準你的假,請來上班”。
逐漸便緩和了語氣:“好了,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上次是我態度不好,我請
你吃飯賠罪好不”。
“桐桐,還在生氣麼?我多喜歡以前乖巧的桐桐啊,回來吧,我們重新開始
好麼”。
……
當看到最後一條:“等木棉花再開的時候,我會帶你回家”時,周欣桐再也
抑製不住地放聲大哭。倘若自己不知道真相,或許永遠都會繾綣在這個男人的溫
情之中吧,如果曾經僅僅是一場夢,能夠不醒該是多好的事呀。
她從來沒有如此長的時間獨自呆在海邊,看海從清晨的綠色逐漸變為明藍,
墨藍。有幾條小漁船偶爾經過,平素裏這些船主除自身打漁糊口外,也會招攬一
些遊客的生意,把船租出去讓遊客自己打些小魚小蝦帶回去玩。如今周欣桐全無
心情,任憑船主怎樣招呼也無動於衷,期間手機響了幾次,看號碼都是陳陽的,
於是也不接也不掐,任憑一直響著。就這樣,如雕塑般從清晨坐到日暮,手機又
響了起來,這一次是嚴宇的。周欣桐剛按下通話鍵,對方的聲音已急急地傳來:
“姐姐啊,姑奶奶啊,你總算開機了,你現在在哪裏啊?”
“我回來了。”周欣桐有氣無力地回答。
“怎麼沒見你?你呆在哪兒?”
不等他再問,周欣桐已掐了手機,她無力去解釋什麼,她害怕麵對一切熟悉
的東西,甚至害怕清醒。夜漸漸籠罩下來了,周圍的景物也變得不清晰起來,漁
火星星點點,漁人正在陸續歸家,除了海水拍打岸邊有節奏的“嘩嘩”聲,她又
重新墮入一片靜寂之中。周欣桐緩緩站起身,沿著海岸走去。
周圍越來越黑,一種恐懼感突然間襲來,周欣桐莫名地想起了蘇紅顏。在他
們的傳言中,蘇紅顏在失蹤前就日日到海邊獨自徘徊,然後在某一天就落了水殞
了命。想到這裏,周欣桐才開始有些冷靜下來,便急忙往回走,腳下卻踩上一塊
圓滑的石,眼看著就要撲跌下去,卻被一雙大手及時地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