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許田睡得很踏實,天弓山上的鑼鼓聲和火光一晚沒有停歇,金喜山也一晚沒有叫醒許田。
三更時分,許田起來了,金喜山正看著他出神,許田衝著她微微一笑,就把她羞得垂下頭去。
“休息一下吧,士兵們已經開始做早飯了,天亮時我們會向天弓山發起攻擊,等我打了勝仗再回來叫醒你。”
金喜山卻是倔強的搖搖頭,說道:“我金穀族的女子沒有丈夫打仗自己卻睡大覺的傳統,你若出征我比陪你,從此以後貧賤富貴,喜山與你榮辱與共。”
金喜山的態度之堅決,讓許田動容,無法想象在這個年代,女子對丈夫竟是如此的忠誠,許田內心裏即是得意,卻也微微的不安,有了誓死追隨的妻子,也就是有了永遠不能拋棄的責任,許田覺得肩膀上沉了許多。
但是這種甜蜜的家的味道卻是他此時說最缺乏的。
這種味道,他在白玉嬌身上感受到了,如今又在金喜山身上感受到了,許田被黑巫族大巫種下的血咒竟是有了一些崩潰的跡象,周身的殺氣由一條條的黑煙向著霧狀轉換。
“好,你就隨我去,看著你家男人怎麼殺光仇人,你若是不負我,我保證此生,定然把所有敢於對你不敬的人全部想黑巫族一樣屠滅!”
“當真!”金喜山眼睛一亮,修羅界人皆重誓言,而許田做的這個承諾卻是十分的重,把所有對她不敬的人全部屠光,就算是修羅王也不敢做出這樣的承諾吧,許田卻點了點頭,並補充道,“沒有例外甚至包括修羅王在內,膽敢欺我妻兒定殺不饒,若是不能殺之,就讓他殺了我好了,男兒一世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還活個鳥啊!”
許田一番話說的豪氣雲天,金喜山心神皆被震動,緊緊抱住許田腰間,臉頰在許田的胸膛輕輕摩挲,“不,我隻要你有這個心就好了,你是大英雄,不能為了我而死。”
許田哈哈笑道:“什麼死不死的,我早已經看開了,走隨我上陣殺敵!”
出了營帳,士兵們正在吃飯,侍衛長見到許田出來,立即把飲食取了過來,見到金喜山也恭敬的稱呼‘二夫人’,把金喜山聽得美滋滋的登時對這個粗魯的侍衛長好感頓增。
四更天,天邊顯出一抹白,大軍開拔,與此同時天弓山上的鑼鼓也消停下來,隻有零星未熄滅的火星,還在一閃一閃。
天弓山是三連山的中間一座山,也是最高一座山,但是卻不是最險要的,此山一條大道蜿蜒向上,直達山頂。
許田率領的著一支千人對頭前開路,一支千人對,中間策應,一支千人隊在後方緩行。三支隊伍,浩浩蕩蕩在山路上鋪開。
一路向上,金喜山還提醒許田前方是什麼地方,有哪些險隘需要注意,可是一直上到半山腰也沒有見到任何敵人阻擋。
終於行到四分之三高度的時候,在一處險要的關口,路被巨石擋住了,巨石上以及關隘上占滿了手持弓箭的天弓族神射手,以及黑巫族人。隻不過這些人的年紀都很大了,一個個全都是胡須花白。
許田伸手讓部隊停下來,打量這處關隘,思索著如何突破。
巨石上站起來一位身披黃金甲的老者,手裏一杆黑黝黝的大弓,一看就不凡。老者麵色威嚴,花白的長須在山風中飄揚起來,他先是大笑了三聲,然後才說道:“好啊,好啊,竟是金家的姑娘帶人來攻山了。”
金喜山聞言站前了一步,擋在許田身前,小聲言道:“這是天弓族族長,天弓霸域,這個距離箭無虛發,你要小心些。”
然後又朗聲說道:“天弓族長,如今我已經不是金穀族人,現在我是天青族大統領許田的妻子,此番陪伴夫君征伐你們,你們還是早早投降了吧,不要等我夫君攻上去,到時候舉族覆滅後悔晚矣。”
天弓族族長年約七十餘歲,一生中經曆過許多風雨,知道天弓族此時所麵臨的是幾百年來最大的一次危機,處置稍有不當就是滅族之禍,所以態度放的很低,“許統領,我天弓族反叛也是被逼,在這山上皆是老弱病殘,可否放我們一馬,條件你隨意開。”
許田冷笑了一聲,從金喜山身後走了出來,言道:“放你們一馬?可以,隻要你們將黑巫族全部斬殺,將人頭送來,並舉族歸降,像天青族繳納財物,我可保你住不滅。”
許田的話已出口,天弓族和黑巫族之間登時起了間隙,一些人就開始對彼此防備起來。天弓族人對於黑巫族一直不太喜歡,總覺得黑巫族人太過陰毒,稍不留神就可能著了他們的道,所以在生死存亡間,在與天青族為敵還是與黑巫族為敵的時候,大多數人其實是傾向於投降天青族,苟延殘喘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