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亮的時候，姚若清從修煉裏睜開眼，天邊一道魚肚白，晨曦將起。
姚若清認識的人裏麵，林二和陳沉興都在半個時辰前從問心路裏出來，還有其他零零散散的一些人，就是沒有李香。
嬌柔的李香，也有屬於她的心事。
姚若清站起身，這是個高處，能夠更好看到日出的高處。
或許因為這是修仙界吧，晨曦跟前世有些出入。天邊除了魚肚白，除了昏黃，還有一抹紫光。
“那是紫氣東來，修煉瞳術或者體術的人每日都會吸收紫氣增強功力，你藥浴多泡幾次，也能夠承受紫氣入體。”
姚若清恍恍惚惚的，似沒聽到淨光的聲音，她緩緩道，“何為道？”
“什麼？”
姚若清這聲問是出聲了的，早就注意到小女孩走到山巔邊的安瑤一直注意著這裏。
風吹得很大，姚若清的衣裙隨風搖擺，似乎要乘風歸去，不得不讓安瑤提起神來。
這女孩跟魔障了似的，安瑤不由自主靠近了些許。
“那個聲音問我，何為道。”姚若清愣愣的看著天邊。
道，虛無縹緲，但是真實存在，就如同世上的很多東西，如風，如水，如情。
那麼道是什麼呢？
人是生物的頂層，這是前世的理論，或許放在這裏也適用。
可是，姚若清癡癡望著天。這天多遼闊，多寬廣，顯得他們多渺小啊。
人生來渺小，前世的人類追求情感的圓滿，今世的修士追求長生的境界。
那麼追求長生就是道嗎？
長生意味著實力，若沒有實力加持，又何來長生？而有了實力，就能更加……自由。
是啊，自由。
天邊的晨曦升起來，紫氣消失不見，不引人注目的，一絲極細極細的紫光落進姚若清的眼，姚若清閉上眼睛，周身的靈氣湧動。
“頓悟！”安瑤驚異，隨後極快的揮下一道禁製，並落下命令，“任何人不許打擾！”
天已經完全亮了。
方成宇自打坐中睜開眼睛，負手站立，麵向最後一波從問心路出來的人。
“資質馬虎，心性極差，勉強入派，剩餘人等，均為不及格，遣送回家。”
李香在最後一波人裏，險而又險的入宗。她麵色蒼白如紙，下意識看眼旁邊的男孩。
這時安瑤走過來，牽過男孩的手，“宋溫，你有心魔。”
宋溫低下毛絨絨的頭，衣物髒亂，姚若清若是看到，必定會認出他是剛開始被帶走的變異冰靈根天才。
“看來師尊說得不錯，你確實得來問心路曆練。”
“對不起……”宋溫聲如蚊呐。
“你沒有對不起我，不必向我道歉，走吧，我帶你進去……師弟，看好那個頓悟的女孩。”
李香猛地回頭，這才看到崖邊靈氣暴動的女孩，周圍的人都用驚奇佩服的目光看她。
李香抿唇。
――
一片黑暗，隻餘天邊一點微光。
姚若清漫步在黑暗裏，她能知道黑暗裏的所有事物，知道黑暗裏的每一條路，她在這裏呆得舒適極了，她知道這裏很安全。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這。
姚若清認主彩珠，被淨光的鞋拍暈在竹屋時她來過，剛才在問心路被老人壓迫的聲音質問時來過，現在，她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