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段(1 / 3)

要的就是這件衣服,但是,她取不到它,甚至不能接近。

這是無限悲哀的事情。大多數時候我們無能為力。

又一個人影出現在血幕後。

一個窈窕的女子,突然從夭夭的墳墓中站起來。緩慢的速度,僵硬的動作,似乎她本是睡在墳墓裏的屍體。

同樣穿著一件嫁衣,華美,瑰麗,衣服雖然偏長,但腰上束上蝴蝶結,合體好看。不過,她是那種古典優雅的女子,若嫁衣沒有被修改、重新設計,穿在她身上應該更適合吧。

是翠翠嗎?墨羽已經不再害怕。白瑞可以在這裏,永薑可以去找自己,那麼,翠翠為什麼不能複活?

不是翠翠,翠翠的血和靈魂都化作嫁衣的詛咒了。

“饒沁?”段落的疑惑越來越深重,這模樣,這身段,分明是死於無涯草的饒沁!不是說苦海無涯,被噬魂之草吞噬了的心魄精魂都將永世不得救嗎?那麼,這站在血幕之後,旁觀兩個男人爭搶的女子是誰?

而且,嫁衣之善,明明應該在夭夭那裏,怎麼會穿在她身上。難道,饒沁她,殺了夭夭嗎?太多的問題沒有答案,無門鎮裏,答案處處都在,但是,他找不到。

爭盒子的兩個男人顯然都看見了那個女子。

喬恩一下子呆住了,眼珠子突出來,血絲糾纏,中間是收縮的瞳孔。他呆呆地盯著饒沁,連烏木盒子被白瑞搶過去都沒注意。

饒沁也看著他。笑。那麼美麗,那麼純真,那麼恬然。嘴角噙著笑意,臉上掛著笑意,連眼睛裏也含著笑意。隻是,眼神有點古怪,慧黠的,像夭夭。

兩個穿著嫁衣的人,一步步靠近。

饒沁笑得和善,喬恩的表情卻十分猙獰。

看見獵物的豹子,大抵就是這樣,兩人之間還有一米左右的距離時,他已經略微低下頭,準備隨時撲上去。

豹子捕獵,往往一口咬住咽喉,無需掙紮,無從掙紮,隻有死。

喬恩是豹子,如果撲上去,曉沁勢必會死。

畢竟是同生共死過的人,段落急了。看了看墨香,墨香笑盈盈地看著那一男一女,似乎在看一場好戲,甚至頗為興奮,希望他們能瞬間結合一樣。而墨羽,她的眼神和白瑞膠在一起,生離死別,才知道這是真正善待她的男人。

糊塗人總有一些別人繞不出的法子。率直,這是最糊塗的,也是簡單有效的方法。

段落顧不得古婆婆阻止的眼神,大喊:“饒沁!”

饒沁一怔,喬恩也是一怔,連在二人身上的線斷了。血幕頓時萎頓,古婆婆“啊”地一聲彈飛出去,段落忙跑過去接住。

古婆婆在他懷裏微微喘熄,白色的長發萎頓地垂下。她睜著一雙血一樣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段落。這樣一個蒼老的女人,突然間出手,兩指如鉤,插向身邊男人的眼睛。

段落沒有防備,但天雷命的人,天生能夠躲過多場劫難。

段落鬆手,古婆婆摔在旁邊。被襲擊的人還沒有發怒,古婆婆卻已經開始歎氣。“當初,我怎麼就沒瞧出你的命理?唉……別人傷不了你,你卻容易傷人。”她盯著段落看了半天,說,“那天,我怎麼偏偏漏了你,或許真是無門鎮的劫數。”

段落不明所以,古婆婆指了指夭夭墓碑的方向。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兩件紅得刺眼的嫁衣,三個臉色慘白的女子。

喬恩不知去向,饒沁也不見了。古婆婆的碎瓷瓶子真的成了碎瓷,瓶子裏的血都灑在白瑞身上,讓白瑞可以顯形出來。他虛弱地靠在墓碑上,手裏捏著烏木盒子。

“羽兒,我拿到它了。”他把烏木盒子舉給墨羽看,墨羽不拿盒子,反而握住他的手,冰冷,死人一樣的手,沒有血流,沒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