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擔心自己仍然愛著你."

"我希望你會的."

"我的害怕和你的願望,兩者都是真實的."

"安德,它的確是真實的.我們或許很小,但我們並非沒有權力.我們在他們的規則下玩得夠久了,現在它成為了我們的遊戲,"她咯咯地笑著,"我接受了總統的任命,彼得氣得發瘋."

"他們不讓我使用網絡.那裏沒有聯網的計算機,隻有一些安裝在室內的機器,控製著安全係統和照明係統.古老的東西.一個世紀前安裝的,那時他們設計的計算機什麼東西也沒聯上.他們拿走了我的戰隊,我的筆記本電腦,而你知道嗎,我根本不在乎."

"你一定是自己最好的夥伴."

"不是我,是我的記憶."

"或許那是你的真麵目,是你所能記起的事情."

"不.是我對陌生人的記憶,對蟲族的記憶."

華倫蒂顫唞著,仿佛身邊突然吹過一陣寒風."我不再觀看那些蟲族的錄象了,它們總是千篇一律."

"我常常長時間地向他們學習.研究他們的飛船通過空間的方式.有趣的是,這卻導致了我今天躺在這裏,在這個湖上.我發現所有的蟲族與人類近身作戰的戰鬥都發生在第一次入侵時期.而在第二次入侵的所有錄象中,那時我們的戰士都穿著IF的製服,在那些錄象裏,蟲族戰士總是一早已經死去,躺在地板上一片混亂.人類與蟲族之間根本沒有戰鬥的跡象.而馬澤.雷漢的那場戰役——他們從不播放那場戰役的全部片斷."

"或許是一種秘密武器."

"不,不,我關心的並不是我們怎樣殺死他們.我關心的蟲族本身.雖然在某天我要和他們作戰,但我卻對他們一無所知.在我的生命中,我經曆了許多戰鬥,有時是遊戲,有時——不是遊戲.每一次我都打贏了,因為我能了解我的敵人的思考方式.從他們的行為中,我能知道他們對我的判斷,他們希望戰鬥怎樣發展,而我則從中占據優勢.我精於此道.我能看穿別人的思想."

"這是對維京兄妹的詛咒,"她開玩笑道,但這讓她感到害怕,安德會象了解他的敵人一樣看透她.彼得總是能看透她,或者至少他認為是這樣,但他有著邪惡的本質,即使他把她想得更壞,她也從不會感到羞恥.而安德——她不想被他看透.她會覺得自己象赤身luoti地站在他麵前,使她感到羞恥."你不是認為除非能了解那些蟲族,你才能打敗他們吧."

"我有更深一層的想法.在這段百無聊賴的時間裏,我也對自己作了分析,試圖弄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恨自己."

"不,安德."

"不要對我說什麼''不,安德''之類的話.我用了很長時間才明白自己所做的事,但相信我,我確實明白.是的.可以這樣說:在我了解我的敵人的時候,在我對他的了解足以讓我打敗他的那一刻,我同時也喜歡上了他們.我想當你真的了解了某個人,了解了他們的想法,他們的信仰時,你無法不象他們喜歡自己一樣喜歡上他們.然後,在我喜歡上他們的那一刻——""你卻要打敗他們."在這時,她不再害怕被他看透.

"不,你不明白.我必須毀滅他們,我不能讓他們再傷害我.我一遍又一遍地碾碎他們,直到他們不複存在."

"當然,你不會這樣做,"她的害怕又回來了,比剛才更加強烈.彼得成熟了,但你,他們把你變成了一個殺人狂.硬幣的兩麵,但哪麵才是哪麵呢?"

"我真的傷害了一些人,倫蒂.我不是在騙你."

"我明白,安德,"你會怎樣傷害我?

"看看我在變成什麼,倫蒂?"他柔聲說,"甚至你也在害怕我."他溫柔地觸摸著她的臉頰,讓她想哭出來.就象當他還是嬰兒的時候觸摸她的感覺,她想起來了,他柔軟無暇的小手撫摸著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