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一個懶到不能再懶,懶到可能連大餅都懶惰轉(有人服侍的話),徹頭徹尾,神經不太正常的懶人。
她雖然狂怒起來會揍躺在垃圾堆酣眠的孟殷,但也會認命的處理一切的雜務。包括打掃上下兩層樓十個房間的研究所,喂養大約一個軍隊之多的寵物和非寵物,甚至會去冒險把正在啃台灣黑熊的小愛拖回來…
還有日常功課要做,所以她是很忙很忙的。
至於時常鼻青臉腫的孟殷,最大的興趣是扛著釣竿去釣魚,但是往往沒釣到什麼。
不過連日豪雨,衝毀了研究所唯一的產業道路,雖然青菜還可以用貧瘠疏於管理的菜園勉強補足,但是魚或肉就沒辦法了。
孟殷又扛著釣竿出去時,劉非叫住他。而孟殷,非常反射動作的護著自己的臉。「說好不打臉的!」他想不起來又惹了什麼禍,「冰箱最後兩根香腸不是我帶出去烤來吃的!」
…難怪香腸會失蹤。大概連培根、火腿,都是在溪邊釣魚兼烤肉的時候消失了吧…
「你!」劉非磨了磨牙齒,勉強忍住。「你若釣不到魚,從今天起,你隻有蘿卜湯可以喝了。」
孟殷很快的垮下臉來,嘀咕著進屋子裏拿了些什麼,才轉身出門去釣魚。
二十分鍾後,他帶回了滿滿一箱的溪魚。
劉非迷惘的看著他。奇怪,之前都釣不到,一遇到沒肉吃的危機,他這個師傅是怎麼把魚變出來的?難道饑餓可以激發潛能?
狐疑歸狐疑,她還是把滿水桶的溪魚拿進廚房。
「內髒要清幹淨,」孟殷在書房喊,「魚要煮熟喔!」
半個巴掌大的溪魚要清內髒?劉非聳了聳肩,很任勞任怨的開始剖魚肚清內髒,又是紅燒又是油炸的煮了一桌香噴噴的滿魚全席。
孟殷很開心的大快朵頤,劉非才挾了一口紅燒魚吃,幾隻饑餓的貓拚命磨蹭她的小腿,叫得很淒慘。她無奈的放下筷子,把清出來的魚內髒倒到後麵的食盆裏。
結果那幾隻吃了魚內髒的貓,通通倒地口吐白沫。
這…?劉非蹲下來看著明顯中毒的貓,她臉孔蒼白的衝進屋子。「…你…你到底用什麼餌釣魚…?」
孟殷埋首苦吃,含糊不清的說了句。
「孟師傅!」劉非怒吼了。
他苦著臉吞下滿口的飯,「…河豚毒啊。」
劉非的臉孔刷的變白了。太陽穴的青筋不斷的跳動。
不大妙。孟殷警覺的護住臉,「我沒把魚毒死嘛!隻是讓牠們痲痹而已!而且那是我獨到的配方,裏麵有特製的砒霜和非洲魚藤…釣魚太慢了,毒魚比較快呀…配方都是天然的,很快就分解掉了,不會破壞環境…」
砒霜?非洲魚藤?!
「還有呢?」劉非的聲音霜冷起來。
「還、還有…」孟殷從指縫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還有天旋草和鶴頂紅…」
我吃了一口紅燒魚。天啊~我吃了一口耶!
劉非覺得天旋地轉,衝進洗手間,試著將胃裏的東西吐出來。
說也奇怪,劉非和那群貓都大病一場,三天後才有辦法起身。吃了整桌魚料理的孟殷卻一點事情也沒有,甚至好心的幫劉非煮魚湯。
她有氣無力的趴在床上,用白眼看孟殷。「…我自己煮白粥就好,謝謝。」
「很香呢。」孟殷含著食指,「我覺得好好吃…」
「毒不死你的話…」劉非感到肚子一陣陣的絞痛,整個人蜷得像隻蝦子,「你吃吧,求求你…」
孟殷很開心的大喝那鍋魚湯,卻沒看到劉非怨恨的眼睛。
她犯了兩個錯誤。
第一,她不該相信師傅的智商,讓他去弄食物就是錯誤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