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是剛換了一身常服才過來的,那身盔甲雖然帥氣,但是沾了太多血腥氣,不適合穿著在院子裏走動,太過晦氣。隻是他沒想到這隻是換了身衣服錯過了一會兒,這兩個人就已經相處的如此愉快。他以前從未見過邊子墨表情變化的這麼明顯。
“默君你也太不給子墨麵子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一次說這麼多話。”
“將軍見笑了。默君是真正的琴道大家。”邊子墨輕一點頭,又恢複了冷淡。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見到林默君就覺得親切。
可能是他們長得有幾分相像的緣故。
從段策進來後,白祉一直沒說話,低著頭,眼神也不直視他。
他知道……將軍喜歡的人就在對麵,自己是不是有些多餘。
握緊的手藏在了寬大的衣袍中,待到到將軍坐在了他身邊,他不由得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將軍怎麼會坐過來?
段策湊近白祉耳邊低吟“我剛沒聽見你彈,再給我彈一遍.....”一股熱浪襲來,血液瞬間上湧充盈了白祉的耳垂。
白祉猛的直起身子坐了起來。“默君今日身體不適,恐不能彈得令將軍滿意了。”
“我每次見你,你的身體都會出毛病,我是瘟神嗎,讓你避之不及?”段策不悅的皺起眉,拉住了白祉。
【白祉:小策策他可真了解自己~~】
【係統:您要彈嗎?orz】
【白祉:肯定要彈了,現在不讓他心疼一下,都對不起他如此了解自己瘟神的體質:)】
“今日,你不想彈,也得給我彈!”段策嘴角勾著一抹威脅的弧度,一如既往的霸道。憑什麼隻給邊子墨彈。
“是.....將軍。”白祉咬著唇,重新坐了下來,手指顫巍巍的撫上琴弦,深吸一口氣。
烏黑秀麗的發,披散在身後,像是一副上好的水墨畫。段策支起一條腿,閑適地望著他彈琴,美人,音樂,這時合該有酒,但是他又不想為了去取酒錯過了青年彈琴的樣子。
那長長的睫毛影印在眼瞼,構成了一個誘惑的弧度,側臉優美,又帶著一種飄渺脫俗的寫意。
瘦弱緊實的臂膀打的曲直,一看就是大家的氣勢,像段策這樣不通音律的人來聽,他隻能聽出琴聲好聽還是不好聽,再加之隻顧看臉了,也顧不得其他。
但是邊子墨不同,他越聽越覺得有些奇怪。
以邊子墨對琴道的造詣,他能聽的出白祉有幾個音彈得有些不和水準。像是指尖碰弦碰的小心翼翼。
再一聯想到之前白祉說自己身體不適,他顧不得再端著姿態趕忙起身,幾步快走過去。按住了琴弦,琴聲戛然而止。
他神色冰冷間充斥著憂心“把你的手給我。”
白祉睫毛一顫,蜷起了手指“公子可有何事?”
邊子墨雖然也身形瘦長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但是至少是上過戰場的人,手臂的力量比白祉強很多,他也不廢話,直接將白祉的手拽了過來。
看到那慘烈的手指,他清冽的眉頭鎖在了一起。
“你到底還要不要你的手指?想不想彈琴了?”他見到的情況是真的慘烈,青年的手指血肉模糊甚至能隱約的看見裏麵的白骨。
沒有了皮膚的保護,那細長的琴弦像是鋒利的鋸子,一遍遍磨著青年白皙的手指。
真虧他能麵不改色的彈琴,這需要多麼強大的忍耐力啊!邊子墨既感慨又心疼,這個人肯定從小受了不少苦,性子才會這麼隱忍。
青年絕非並非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之輩,是他看走了眼。
而在一旁的段策顯然也看見了青年的手指,厲聲問道“這是怎麼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