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啪啦一下翻倒在上麵。

藺雪抿抿嘴唇,很認同地點點頭,說:“這咖啡的味道的確很……吸引人,你加了什麼別的東西嗎?”

麥丁剛把杯子扶起來,手一滑,杯子又倒了。

“我……加了一點點鹽。”重新把杯子放好後,他怪不好意思地回答。

“嗬嗬,你還真想得出來。難怪那麼特別。”藺雪忍不住向麥丁伸大拇指,然後,把剩下的小半杯咖啡一飲而盡。

麥丁如釋重負地靠回到綿軟的沙發上,手指繞玩著沙發扶手上垂下的流蘇。

“我覺得你今天好象……比往常都特別一點呢?像這咖啡一樣。”對麵的藺雪舉起手裏的杯子,放到眼前,欣賞著上頭精美的花紋。

麥丁不說話,隻笑,笑得跟藺雪一樣的高深莫測。

“嗬嗬,你越來越……”

話音未落,藺雪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如影片定格一樣,完全靜止了。

麥丁調整了一下坐姿,手指上旋繞的流蘇越纏越緊。

“你……給我吃了……什麼?!”

藺雪咬著牙,一手指著若無其事的麥丁,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試圖站起來。

“咖啡而已,加了鹽。哦,對了,忘了說了,我……還加了一張黃色的小紙片進去。”

麥丁把手指從那些纏繞中取了出來,頗有些無辜地回答。

“你……”

根本沒有力氣再站立起來,藺雪身子一歪,重重地倒在了沙發上,茶幾被他一腳蹬翻了,碎了一地的玻璃。

往日高貴自信的美麗容貌霎時蕩然無存,整個臉部都因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凹陷、幹枯,麥丁肯定自己沒有見過比這更醜陋的臉了。他還清楚地看到,藺雪身上的血液被某種看不到的力量汲取著,壓榨著,直到一滴不剩,他露在外頭的每一寸皮膚漸漸和他純白色的外衣混成了同一種顏色。

“你……怎麼能……這樣……”

幹癟的嘴唇裏擠出來的聲音枯槁黯啞,死氣沉沉。

麥丁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腳下的玻璃喀嚓作響。

“這個,是你藏起來的吧。”

一封皺巴巴的信被摜到了抽搐不止的藺雪身上,又從他身上彈到了地下。

信封上沒有地址,隻寫了“麥丁(收)……秋秋”

“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她要我多給她一個月時間,她會給我一個解釋。信上的日期,就是我重新回到GIVEN BEAUTY的當天,如果我沒猜錯,是她在我回家之前親自送來的。可是,你居然,居然把這封信藏起來?!”麥丁的臉也跟藺雪一樣扭曲了,不是因為痛苦,而是憤怒。

藺雪劇烈地咳嗽著,一縷藍色的黏液從他的眼耳鼻口裏滲了出來,他拚命轉過頭,怪異地笑著:“嘿嘿……不這樣……你……你怎麼……能……安……安心做我的……同伴……咳咳。”

“注定我不適合跟你做同伴!”麥丁強迫自己放鬆咬緊的牙關,輕蔑地看著醜態畢露的藺雪:“為什麼不把這封信毀了?真是太失策了。多虧了你養的兔子,若沒它帶路,我不會在你車上的坐墊下發現這個!自作孽。”

“你永遠……都在我之下……就算看到那信……又能奈我何……可惜……隻壞在……加在咖啡裏的……東西上。”藺雪繼續笑,沒有一絲落敗者的沮喪。

麥丁楞了一楞。

從頭到尾,在藺雪的眼裏,原來他隻是個不足為懼的跟屁蟲,一個可以被肆意玩耍的提線木偶?藺雪說得沒錯,若沒有得到那張可以致命的紙符,就算他發現了他惡毒的玩笑,又能將他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