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寢室,跑遍心兒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可是都沒有心兒的影子。

她寢室的人說心兒昨天沒有回來過。

一直沒有回來過,會不會,會不會心兒已經出事了?

我看著模糊的街,街上模糊的行人,三三兩兩。不知道是被淚水模糊,還是被雨水模糊了的街上,我居然什麼都開始看不清。

這時候一隻手輕輕搭在我的肩上。

那麼輕。

我知道,我能感覺到這種溫柔,那一定是小強。

我轉過頭去,看著小強。

她也沒有帶傘,雨水已經把她淋的渾身濕透了。

你怎麼了?小強?我看著她。

可是她沒有說話,隻是那麼看了我很久,然後一把撲在我身上哭了起來。隔著衣服,我還是可以感覺到她身上的溫度,雖然那溫度是那麼的低。

哭了很久,她說:小刀真的死了嗎?

我咧了咧嘴,費了很大的勁才說出來:是的。

然後轉過頭去,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的眼睛,因為我眼睛裏有我不想流出的液體。

在我的房間,我們分別洗完澡出來。

我看著小強,我第一次看到小強那麼憔悴的神情。

我說,怎麼了?今天的小強奄奄一息,是不是喝多了?還是聞了雷達?

小強走過來在我頭上狠狠的敲了下,然後大叫著:啊,老鼠!然後就穿著浴衣到處亂踩。

我苦笑不已,見過怕老鼠的女人,沒見過這麼愛踩老鼠卻怎麼都踩不到的女人。

小強好不容易踩完收工,卻過來叫我幫她揉腳,原來老鼠沒踩到,到是扭了腳。

我在旁邊一邊笑一邊給她揉腳。

小強惡狠狠的說,笑什麼笑,快揉!我說知道拉,可不可以問一句?小強疑惑道什麼?我說你多久時間沒洗腳拉?

剛一說完小強就是一腳,還說扭了腳,踹起人來還是那麼虎虎生威。

我倒在床邊說如果小刀在一定又說你……我忽然發現說錯話了,連忙打住。可是小強的臉色已經陰了下來。

她一聲不響的鑽進被窩,就露出幽幽的眼睛,看的我心酸的要死。

小強躺了一會,說,你也進來睡吧。我說等會。她說你還在想著心兒?我說是的,我還是怕她有危險,小刀那……小強忽然用一種很冷的語調說: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會不會是心兒殺了小刀?

這樣的雨天,我不知道外麵還會有多少人在逛街。我記得曾經我經常和小刀和小強,還有心兒,一起在晚上出去。外麵的街上所有的飯店都已經被我們吃遍了,那時候小刀總是喝醉。每次都要我扶著他送回去。心兒總是在後麵看著我們,她很少喝酒,所以她從來是最清醒的一個。我記得有一次我們都喝的大醉,是心兒把我送回了寢室,那時候我們寢室的人都以為心兒是我的女朋友,這是我最不想說破的誤會。可是會是心兒殺了小刀嗎?小刀那暗示難道不是說心兒有危險,而是在告訴我誰是凶手?

我苦笑了下,告訴自己說不要再想了,然後去看小強,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依然那麼小心翼翼的縮在被窩裏。

我過去輕輕給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又為她把被子蓋好,可是就在我抽身要走的時候,她卻一把抓住我的手,怎麼都抽不出。

我於是靠在床頭,就那麼讓她抓著手,看著她寧靜的樣子,沉沉睡去。

大雨天,那個牆角又慢慢出現了水滓。

睡著之前,我忽然想起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那個夢了。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可是這麼一想頭又開始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