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鳶是花家獨子花程阜的嫡女,竟然被刺客闖進花府毀了容,這手段不可謂不毒。
皇宮裏的禦醫來了好幾位,皆麵色凝重,一片惋惜之色。雖然花無鳶是花相國的嫡女,本應有一個好的前程,然而這臉一毀,長大後注定上不了台麵。
“鳶兒真是太可憐了。”三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臉擔憂之色。
“相爺可得查出真凶,為可憐的鳶兒做主呀。”七姨娘泫然欲泣,眉目不忍。目光不經意的掃向屋子裏的每個人。嫡女僅僅是被毀容,沒被傷了性命,故而不是相爺的死敵,隻怕是內院裏的人幹的。
花程阜眉頭緊鎖,她的女兒雖小,但卻和太子很是親近,早已訂下了親事。隻待鳶兒及笄,便會成為太子妃。如今毀了容,莫說是和太子成婚,就是隨便一個皇子的正妃都做不了。
若被太子退婚,更是無人敢再娶他的這個嫡女。搖了搖頭,鳶兒本來是他寄予厚望最好的一步棋,現在卻成了一顆廢棋。
月明星稀,花無鳶淡漠的坐了起來,臉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疼痛會讓她的臉色慘無血色,卻並不會讓她的眼睛和心髒有任何波瀾。從此,她不會被那個權利中心看在眼裏,不會做一顆棋盤上的棋子。她要做一個局外人,操控全局的幕後黑手。
第二天清早,她便向花程阜辭別,要去花家祖籍的宅子靜養,花程阜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花家的人,沒有一個是有心的,有利用價值的,會好好教養,沒有利用價值的,也會直接舍棄。但她好歹是嫡女,縱使毀了容,也改變不了她嫡女的身份。
靜靜的坐在馬車裏,耳朵裏傳來了喧鬧的賣叫聲。上輩子她信的,她愛的,無一不在利益和權利麵前舍棄了她。指尖兒劃過杯子,不過是輸了一次而已,而這一次她什麼都不信,什麼都不怕,無憂亦無懼。
喧鬧聲漸漸消失,馬車已經離開北棠國的皇城。她的親生娘親和一母同胞的大哥回了娘家探親,本應今日午時便會趕回來見她,但她一大早便離開了花家,注定要撲空。
哭鬧也好,關切也罷,他們的悲喜統統與她無關,她隻會覺得吵鬧,故而並不想見他們。
行了半個月的路程,才到了花家祖籍的宅子。這裏偏居於一個小鎮,更是位於北棠國的邊界。這個宅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宅子裏長滿了雜草,雖是花家最先發家居住的宅子,但早已被閑置。
這次從花家出來,她僅僅是雇了一個車夫,連一個丫鬟也沒帶。車夫走後,破敗的宅子寂寥無比,顯得有些陰森。這樣的感覺她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反而安心。能抬頭看見天空,能自由呼吸,與那個待了幾十年的死牢相比,這裏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