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事情交給你去做,做砸了就別回來了。”她將一摞紙給了他,上麵有她的計劃和具體的實施過程。她現在看中的是這些鄉野間的小醫館,這些小醫館無人問津,但是這些小醫館卻掌握著兩種極其重要的東西。
一是藥材,很多大醫館所用的藥材很大部分都來自於這些小醫館,掌握這些小醫館,也就掌握了大醫館的命脈。二是民心,在這種小鎮裏,大夫就是天,就是命。每個鎮子上的人不多,力量也不大,但也不能小看這些力量。
李尋瞧著紙上寫的東西,有些心驚,他覺得眼前的少年成精了。
“你可以走了。”這兩個月的時間,除了忙含笑堂的事,她幾乎都在廢寢忘食的練武。隻有武學,才是她自保和令別人臣服的絕對力量。
“是。”李尋連忙回家收拾東西出發,她吩咐的事情,他可一點兒也不敢耽擱。
時光流逝,四年的光陰匆匆如流水。
花家的宅子依舊是破爛不堪,李尋靜默的敲響了房門,隨即走進屋子。四年,他已經二十有一,從最開始的靦腆變得沉穩,變得能很好的隱藏自己的情緒。看向執筆的少年,她的表情依舊如初,時間仿佛在她身上靜止了一般。
四年的時間,含笑堂不僅占滿了北棠的小鎮,也包括其餘三國。為了不讓人起疑,每十個小鎮中隻有一家叫含笑堂,其餘的還是叫原來的名字。
她的身後站著一個黑衣男子,他的麵容很是普通,過目即忘。但他知道,那個黑衣男子的武功極其高強。他不知道他負責在她身邊做什麼,正如那個黑衣男子也不知道他負責含笑堂,這是在她身邊做事的規矩。
同樣是她的力量,彼此對彼此卻一無所知。
“什麼時候到?”
“兩天後。”無影應著,猶如隱形人一般隱於昏暗的光線裏。
“該來的還是來了。”她輕笑一聲,花家派人來接她了。那個地方曾讓她撕心裂肺,是一個令人絕望至極的墳墓。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墳墓,而是所有人的煉獄。
四年前,她雖毀了容,但她和太子訂下的親事還沒有作廢。她現在手裏還有與太子交換的定親信物,而太子今年已十八歲,早已到了立太子妃的時候。這時候讓她回花家,無非就是讓她退還定親信物。
“知道該怎麼做嗎?”放下筆,她的手指在燭火的映襯下白得幾乎透明。
“是。”無影消失在了房裏,花家來的人還沒到這個小鎮便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接下來,那些人便會由他們的人頂上,跟著主子前往花家。
她燒掉桌上的信件,一年前李尋的爹已壽終正寢。她在這個鎮上做了什麼,一切皆無跡可尋。
“放手去做。”她的目光看向了李尋,如今含笑堂的手不應該局限於小醫館了。直接能下手的便下手,若是吞不掉的醫館,她自有法子。
李尋點了點頭,眼裏溢滿了亮光。
燭火熄滅,房間裏隻剩下了她一人。四年,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她都在謀劃布局,她要用一張龐大無形的網抓住她的敵人,讓他們無處可逃。伸手摸了摸臉頰,兩道突兀的疤痕掩蓋了她的美麗和光芒。眼神變得果決堅定,她絕不會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