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守夜的人越來越少。靈堂裏的棺材用的上等木料,光是這一口棺材,也夠窮苦人家過上好多年衣食無憂的日子。將紙錢丟進火盆裏,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她死在死牢裏,不會有人體麵的將她下葬,隻會丟在亂葬崗裏,腐爛,變成森森白骨。
“小鳶。”花清雲低低呢喃,生怕驚擾了她,輕輕為她披上一件披風。如果四年前他在府裏,他在小鳶的身邊,也許自家妹妹臉上的笑容便不會被臉上的疤痕奪去了。
“我不冷。”淡淡的應了一聲,將披風還給了他。她不會想著去對付花清雲,但也不會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畢竟到了刀劍相向的那一天,她不想有任何的遲疑。說罷,她便離開了靈堂,還有一個地方她更樂意去。
“這小丫頭真夠絕情。”北棠離瞧著有些黯然神傷的花清雲,這些年,花清雲一直活在自責和愧疚中,日夜難安。反觀花無鳶,活得沒心沒肺,就像一個刺蝟,誰靠近就紮誰。
“是我對不起小鳶,沒有保護好她。”
“你要找的人回來了。”
“真的?”
花清雲眼睛一亮,一掃之前的垂頭喪氣。他回來了,他一定會有辦法讓小鳶的臉恢複如初。
“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北棠離看向花無鳶消失的方向,心中思索。那個人有能力治好她的臉,但她會不會接受治療還是一個未知數。雖然是個人都會在意自己的容貌,但他心中隱隱有預感,花無鳶並不會接受這好意。
萬籟俱寂的夜裏,仍有一些地方喧鬧不夜。
雲上閣,雖是一個極其雅致的名字,但裏麵的風光截然不同。這是皇城最大的銷金窟之一,裏麵做的買賣應有盡有,紙醉金迷的生活會讓來往的客人流連忘返。
淡雅的客房裏,一道人影因為痛苦蜷縮在地上,他想殺死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人,卻使不出半分力氣。
“手法還是有些生疏了。”她放下手中的銀針,自顧自的說著。鮮紅的血液流淌在她的指尖兒,仿佛一幅油彩畫,瑰麗攝人。
“你對本殿下做了什麼,快放了本殿下,不然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好好看看自己,你以為你是誰?”
她拽著他的長發,將他拖至銅鏡前,鏡子裏的容顏陰柔美麗,完全就是一個女子的模樣。
北棠傲完全傻了,這不是他的臉,他想扯下臉上的麵具,但那麵具就像長在他的皮膚裏一樣,一動便鮮血淋漓,痛不可言。
“我用銀針將這麵具縫進了你的皮膚裏,你若是想取下它,除非扯下你的整張麵皮。當然,我可不舍得毀了我剛完成的作品,從今以後,你的四肢都會被銬起來,供這裏的客人玩樂。已經有好幾位從宮裏溜出來的太監點了你,好好享受。”
她的話一說完,便有人將北棠傲收拾幹淨送進了客人的房裏。從此,世間再無北棠傲,有的隻是在雲上閣不會說話,永遠躺在床上不斷接客的憐官。
天色漸漸黎明,她獨自走在積雪中,走著走著她便仰天大笑。曾經兩世為人,兩世的痛苦和孤寂積壓了百年,她的怨,她的恨,如潮水一般洶湧。她沒有辦法停止複仇,一旦停止,靈魂永遠會在地獄裏嘶吼叫囂。
回到相府,也沒有人會過問她去了哪裏,畢竟她也不會搭理那些無聊之人。
“又去哪裏做壞事了?”
花無鳶淡淡的斜睨著擋住她去路的沐子塵,他的臉色因為中毒的關係有些不太好。
“讓你做的事做好了嗎,那是你的買命錢,我可以等,但是你的命能不能等我就不知道了。”不管怎樣,沐子塵代表的是將臣沐家,用沐家來對付趙家,沒有什麼比這更劃算的事了,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隻怕你要失算了。”沐子塵淡雅一笑,那個人回來了。他之前一直寄希望於毒王司空寂的原因便是那人的行蹤飄渺不定,若是要尋到他,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而今,他回到了北棠的皇城,他身上的毒便可迎刃而解。
“我猜猜你是想找神醫納蘭修,傳言他的醫術可令枯骨生肉,隻要還有一口氣便能妙手回春。”
平靜的聲音毫無起伏的落入了他的耳朵,心髒咯噔一跳,他所有的想法和行動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他敢救你,我就殺了你們。”
她不允許有任何人破壞她的計劃,如果有,不管是誰,她都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實質性的殺意將他緊緊包裹,他居然從心底深處生出了一絲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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