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川市近年來發展迅速,除了傳統的象川五大區外,象川這些年還大力開發最南邊一塊地,稱為新城區,年初時剛通了空軌。
聽說,新城區原本是一個很熱鬧的地方,可惜在十幾年前毀於一場大火。
大火從天而降,燒了三天三夜,將這地方變成了廢墟。
即便到了現在,那裏很多廢墟依舊沒有清理幹淨。
這些年斷斷續續蓋了些新樓,引進了工廠,可是時不時還會發生火災。
老人們說,這是因為地下有火的緣故。
安零就讀的月山學校就在新城區和月山區交界處。
這些年,象川一幢幢高樓大廈拔地而起,深灰色的高架橋從大樓之間穿梭,將頭上湛藍的天空割成方塊。橋下掛著的空軌,每三分鍾便有一趟從頭頂轟隆隆過去。
公交站上人頭攢動,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望著車來的方向。
安零也踮著腳巴望著那輛氣喘籲籲的3路公交。
忽然,她發現不遠處的moonboat大酒店上竟然站著個人!
那是個白衣人,他就站在那個巨大帆船logo上。
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給吹下來。
moonboat大酒店可是月山區,甚至是整個象川市最豪華的五星大酒店,難道有人為了出名,在那標誌上麵搞極限運動,最近可流行了這個了。
等等,不對,難道是……不得了!
“喂——別跳啊!最近的墓地都賣得很貴的!”安零衝出人群,一邊叫喊一邊朝moon boat大廈跑去。
高樓上的風掀起了那人白色的衣角。
沒等安零跑過去,那白衣人突然縱身一躍,像跳水運動員一樣一頭紮進灰色的水泥森林裏,瞬間就不見了。
汽車的尾氣掀起塵埃,飄散在城市的光暈裏,抬眼所見都是光怪陸離的景象。
“剛才有人自殺了,你們沒看見嗎!”
“剛才真的有人自殺了,快叫救護車呀!”
五顏六色的行人從安零身邊擦過,同樣匆匆的呼吸,同樣匆匆的腳步,沒有尖叫也沒有圍觀,好像誰也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一幕——除了安零。
安零慌張地揉了揉眼睛,是昨晚做作業太晚沒休息好的緣故,還是自己真的眼花了?
眼睛被揉的生疼,安零停下來,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見一根長長的手指直戳麵門而來。
“你個小兔崽子,走路不長眼睛的!”
安零連退了兩步,才看清是一個穿著時髦的中年女人,高鼻薄唇細眉吊眼,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額頭上竟然有暗黃色的……
呃,烏龜印子!
中年女人開始破口大罵。
安零皺著眉頭,注意力全落在女人額前的烏龜印子上。
什麼人會在腦門上畫烏龜,還能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街上,這樣都沒引起行人的注意。
“喂,明明是你邊走路邊玩手機撞著人,你怎麼還反咬一口!”
說話的是個男孩,條紋t恤配淺藍色短褲,穿著a牌運動鞋,年齡看起來和安零差不多。
女人見有人替安零出頭,扭著脖子便道:“我呸,你個小屁孩兒哪隻眼睛看到我撞人!”
男孩被那女人一吼,下意識後退了幾步。不過,他仍舊壯著膽子道:“本來就是你撞人家,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對不對?”
熙熙攘攘的行人各走各的路,誰也沒有停下來,誰也沒空來理睬這邊的紛爭。
男孩見沒人理,頗有些尷尬。
這下那中年女人越發得意了。
她挑起細長的眉尾,像連珠炮一樣翻動嘴唇:“老娘今兒要讓你們知道老娘的厲害!你們這些小王八羔子,信不信帶你們到局子裏去,看你們還老不老實!”女人威脅道。
“去就去!現在就走,現在就到局子裏去!”安零撲上去,扯住了女人的袖子。
難道進局子還能比被“滅絕”請去辦公室談話更加恐怖嗎!
“幹什麼!幹什麼!你要幹什麼!”中年女人一瞬間就急了。
她抽動著腮幫子,眼珠子迅速朝兩邊看了看,幹巴巴的嗓音異常尖銳,像極叫囂的鬥雞:“我跟你說啊,你放開手,別拉拉扯扯,你們給老娘等著,回頭看老娘不收拾你們!”